【诡道】

Alisa

--为了不让他白死，我才会过来

【月光从窗外照射进屋内洒满一地月华，地上一片狼藉，两人衣衫不整的就这样站在角落，卧底是条怎样的路，别人不知道可苏依明白，司徒晓卧底四年都没完成任务，她现在过来也不过是多了个牺牲品】

--那你觉得该谁来？那个优秀学员？

【原本警方看中了同班的另一个女孩，出任务的前两天她居然还想着可以很快光荣完成任务，活着回来迎接鲜花和掌声，那种温室里长大的花朵和苏依完全不同，她没有经历过人生中的大悲大喜，没有经历过生死的考验，更不能接受一个鲜活的生命从自己眼前逝去，甚至是由自己去结束他】

--我让她出了一点小意外，她不会来了

【双手挽着陈倾的脖颈，两人身体紧贴的没有一丝缝隙，苏依一点都不觉得内疚，从楼上摔下去起码在床上休养三个月，但如果她来到云南活不过一星期。门外虽已安静下来却还能听见窸窸窣窣的一点声响，苏依笑着扳住陈倾的双肩翻过身，整个人坐在他的腰上】

--你的手下怕我吃了你，都不肯走

【两具没有灵魂的驱壳缠绕在一起，沉浸在这虚幻的柔情蜜意中，彼此都知道这只是一场戏而已，月亮又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里，整个卧室又重新陷入黑暗，只听得见男女交织在一起的呻吟喘息】

---------结束----------

何乐

【第二幕——“一个孩子身上绑着炸药扑向你，你开不开枪？”，“与其两个人一起死，我当然要活。”】

【临江村是靠近中越边境的一个穷乡僻壤，却凭借天时地利成为重要的制毒窝点。从老到小，干的都是断子绝孙的买卖。守着大片的罂粟田，守着边境走私要道，更通水路可以悄无声息地直走广东散毒】

【这个村儿哪都好，唯一的不好就是不姓陈，背后有越南猴子撑腰。陈家家大业大，原本也不在乎他这一亩三分地，自有自己的门道。可是时日久了，这个村儿越发的不老实，竟想染指陈家这边的生意】

【陈老爷子最初看在越南佬的面子上，给了临江村三分薄面。可对方不仅不知收敛，还得寸进尺。毛病都是惯出来的，陈老爷子授意他解决临江村的事，这活计可是个美差，事成之后，水路这边的生意就由他接手】

【他没办法不乐意】

【一夜没合眼，凌晨三点的时候，一众人在院外准备妥当。他带的人不多，算上他和苏依也不过二十一个。除了常用的两把配枪，他从齐扬手里接过AK47背在身后，吊儿郎当地点起一支烟，反手用猩红的烟头指着灯火通明的大厅，笑道】

弟兄们一会好好干，酒和女人哥都给你们准备好了，上车！

【说完揽过苏依，先一步钻进了唯一的一部越野车里，其他的人除了齐扬则分别上了两辆卡车。马上就要到起雾的时候了，他要在雾最浓的时候，杀临江村一个措手不及】

Alisa

【陈倾告诉大家这天要去突袭临江村杀个片甲不留的时候，苏依正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修着指甲，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握着锉刀的右手不自觉的朝着一个方向滑了过去，低头一看，果然修歪了】

【身为陈倾的“女人”她自然明白以后是要跟这个人出生入死，甚至要干一些违背良心的事情，这也是苏依此刻最大的问题——她似乎还有良心这个东西】

【陈倾算是陈老爷子器重的儿子，那老头子像只狐狸一般狡猾，多年来平衡着陈家几个儿子手上的势力，谁也不比谁多得到点，不然以那几个人的野心早就要了老头子的命】

【所以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苏依居然有点害怕，早前就听过临江村这个地方，据说是穷的叮当响，村里男女老少都做着制毒的事情，可到头来还是穷，越南佬从他们手上买一美金的鸦片，再转手卖给别人，利润翻上十番还多，可那又如何，不靠着越南佬更加没有活路】

【贫穷有如何？无辜又如何？这桩事情她必须和陈倾完成，这样才能让老头子对他越发器重，不然还怎么提以后的事情】

【和陈倾一样一夜未眠，带上一把狙击步枪两把手枪，凌晨三点集合和陈倾上了一辆车往临江村驶去】

何乐

【到临江村，大概需要一个半小时的车程。现在正处于冬季，即便是云南也冷得可以。雾在车行一半的时候已经浓得把万物浸没，透过车窗只能看见前面卡车的两点黄光】

【他知道这一回他又会一下子杀很多人，这些人无辜吗？都不无辜。制毒贩毒，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多少缉毒警血洒在这片不见天日的土地上。可人命毕竟是人命，杀的人越多他表面上越麻木，心越慌。而且，他是以什么立场去杀这些人呢？他觉得好笑，冷不丁在车上笑了出来】

【事情本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他想让他是他应有的样子，只是无能为力。还有齐扬在车上，他不能失态，就这笑声从后备箱里够出一瓶没开封的威士忌，随手打开狠灌了两口】

来一口？

【他懒洋洋地扒住前座，把酒瓶口往齐扬嘴边怼。“九哥，我在开车。”齐扬板着脸答道。他笑得愈发厉害，没在继续坚持，自己兀自对着嘴吹了半瓶。甜蜜又辛辣的味道，流入胸口，瞬间就烧起来】

啧，喝点酒，一会的party才会更开心嘛，啪啪啪

【手指并称枪状，对着正前方比划了一下，又向后跌坐在柔软的沙发座里，揽过苏依，用酒瓶口一下一下轻点着她的红唇】

还是阿依好，来，阿依，喝

Alisa

【小时候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哥哥每半年才回来一次，每次最多待十五分钟，有时候甚至都不露面。现在才知道，他的工作如此危险，面对的是最丧心病狂的罪犯，只有独来独往才能保护家人】

【制毒和吸毒到底谁更可恨，这个市场买卖本就是相互的，说不清谁更丧尽天良。大雾笼罩车开的缓慢，点上一根烟，烟头在黑暗中忽明忽暗，轻轻吸了一口再吐出一口烟圈，看着窗外出神，听见齐扬的话才不由得笑出声】

--就你守规矩，这里又没条子

【通往临江村的路别说条子了，荒无人烟连条狗都没有，可齐扬就是这么一个守规矩的人，这么一个讲情义讲道义的人不该出现在陈家，有时候甚至觉得他比陈倾和自己更像个警察】

【尚有余温的酒瓶口点着苏依的嘴唇，这种时候酒精倒是最好的麻醉剂，香烟燃尽掉落一大截烟灰在地上，烟头扔出窗外，伸手拿过酒瓶一饮而尽，酒水顺着唇角流下，直至胸前，不高兴的离开陈倾的怀抱】

--哼，看你乐的样子，看上临江村哪个女人了，我一会儿非弄死她

何乐

临江村哪个女人？都是死人罢了你九哥我没兴趣奸 尸

【用手指抹去苏依嘴边晶莹的酒水，伸舌头舔过，除了酒香还有女人口红的甜味。他扬着嘴角，愉悦地长呼了一口气，仿佛醉了一般有些飘飘然】

【车在进入临江村还有一刻钟脚程的地方停下，一队人马整装待发，只有徒步才能做到悄无声息。先头部队按照指示，先潜入村中，一部分人用提前备好的汽油和炸药毁掉仓库，一部分人直奔头目王照林的家，擒贼先擒王。其余的人潜伏在暗处，借雾气掩盖，趁机下手】

嗯？我的喇叭呢？把我的喇叭拿来

【他很夸张的摆了摆双手，接过齐扬递过来的喇叭，剩下还有几个喇叭，分了下去。算上苏依，他们一行三人走在最后。约莫也就五分钟，远处第一波爆炸声已经响起，隔着浓雾，火光看不清楚，影影绰绰一片火红】

【等进入村中，三人迅速分散，在附近找好掩体。他却把手里的喇叭扔了出去。喇叭的声音开到最大，在枪声、爆炸声和哭嚎声中，断断续续的响着，是他的声音。“临江村的人听着！放下武器投降的话，还能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一个都别想活！”诸如此类的话，长长说了一串还不带重复的】

【刚播了没两句，就是乒乒乓乓一阵盲射扫来，他不屑地笑了笑，听声辨位，举枪就是一发点射，雾气背面一声惨叫就没了声音】

Alisa

【仰起头喝完酒瓶里的酒，伸手抹去唇边的酒水后下车，三队人马已经按计划潜入村中，几分钟后便传来爆炸声和哭喊声，浓雾未散，但依稀还能看见大片的火光和浓雾，手持狙击枪躲在掩体后面，却见陈倾扔了一个喇叭出去】

--不知道的以为九哥你转行子弹批发

【喇叭的放音功能有损，断断续续音效失真，还拉了一长串的刺耳的噪音，正要调侃几句却是一阵扫射，苏依的这个地方对于刚才射击来的方向正是个死角，架起枪对准目标就是两枪，又解决了另外两个了望塔上的人】

【扔下枪从掩体后走了出去，不同于其他人的紧张，苏依步伐轻快就像在逛街一般，看见有人从面前闪过抬手就是一枪，也不去管究竟是临江村的人还是陈家的人，反正都是该死】

【忽然有个满脸惊恐的女人出现在苏依面前，双手颤抖的握着一把手枪，苏依看了看她持枪的姿势后丢弃了手枪，可背在身后的手上亮出一把雪亮的尖刀，左手抓住女人的手腕，右手横握尖刀，锋刃抵着女人的咽喉割开，鲜血喷溅在苏依的手上，女人甚至没来得及惨叫一声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啧 恶心

何乐

【“临江村的事，我可不可以不干。”，“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而且那个位置至关重要，你取而代之，背后的人迟早会找到你，咱们就占了先机。”，“但是……”】

【那天晚上对着陆时他的半句但是没有说出来，毕竟他这一路拼杀为的就是背后，背后的背后，路长得仿佛没有尽头。他想说的但是，在这些面前，不足挂齿】

【不过是临江村所有的人，鲜能留下活口】

【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厮杀已经到了尾声，所有人都聚集在王照林家门口的小广场上。人分两种，活人和死人。死人被拖到一边堆好，有人在网上浇着汽油，等着一会儿一把火烧了干净】

【活人，只留下了妇孺，被绳子像牲口似得用麻绳捆了一串，抱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他笑嘻嘻地端着枪站在这些人面前，时不时对着地面开两枪，听那恐惧的尖叫此起彼伏，没心没肺地大笑出声】

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喜欢的一会儿拖上车办了，不喜欢的就崩了，但是……

【他见有人直接就往里面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身上摸，朝着天空又来了一枪，转而用枪口指着那不听话的手下道】

但是九哥我最讨厌搞小女孩的，谁搞小女孩我先崩了他

Alisa

【临江村人数本就不多加上三分之二又都是老弱妇孺，能打的男人死光后剩下的人就好办多了，苏依脸上和手上还沾着血迹，站在一旁点上一支烟，看着那些女人蹲在一边瑟瑟发抖的样子，沾了制毒这门生意迟早都是这个下场，命该如此怨不得他人】

【苏依平日里不大抽烟，今天却是抽的频繁，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也要动手参与任务，恐怕能站在原地一根接着一根抽个不停，这是她的习惯了，碰上心烦的事就会依靠抽烟去排遣】

【那些女人双手被捆住蹲在角落里，男人像挑选货物一样围着走来走去，由于刚才那一番厮杀每个人脸上都灰头土脸，也怪不得那几个手痒的会去摸十几岁的小孩子，也实在是没得挑】

【陈倾放了话，那几个垂头丧气的把爪子从那几个小孩身上挪开，随便抓了个女人走开，过了一段时间后穿来两声刺耳枪声】

【香烟燃尽，烟头丢在地上踩灭，苏依走到陈倾身边挽住他的胳膊，看着被挑剩的那几个小女孩，头靠在陈倾肩膀上伸手在她们身上指来指去】

--开了多么多枪手都疼了呢，这几个洗干净了应该不错，可以送到场子里去

【周围人走的七七八八，除了站在不远处的齐扬外其他都在乐呵，两人亲昵的站在一块，苏依用极轻的声音问着】

--如果一个孩子身上绑着炸药扑向你，你开不开枪？

何乐

【同样的游戏玩得多了，也就腻了，随便把枪往地下一扔，也摸出烟来抽。摆手示意不远处的齐扬往回打电话，换另一批人过来善后。哭声在这个时候已经几乎听不到了，只时不时响起几声抽噎。对，她们是女人和孩子，但同样也是亡命徒】

与其两个人一起死，我当然要活。

【这么些年来，他爬到这个位置，走过的路都是由别人的尸骨堆起来的。这种时候谈什么生而平等就太可笑了，不管愿不愿意，他的命就是比别人要金贵。与之而来的，是重于千钧的责任】

【漫不经心地吞云吐雾，眼神随着飘升的云雾往上走。人有其魂，他有一瞬间，迷信着想着。干他们这一行的，杀起人来鬼神不忌，有时偏又神叨的可以】

别说不吉利的话

【“娘！”忽然一声孩童清脆的叫喊打破了宁静，只见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孩子不知从哪冒出，向着这边跑来。估计是他娘觉得大难临头，暂时把他塞到了地窖之类的地方，可惜这番苦心是白费了】

【可这个孩子跑过他身旁的时候，却猛地抱住了他的大腿，这就叫一语成谶。他甚至都没有多想，凭本能将孩子踹开，拉着苏依往前跑了两步，反手掏出腰后的手枪，一枪掀掉了孩子的头盖骨。而炸药也在这时被引爆，轰然的爆炸声与火光绽起，片刻后地上只剩四分五裂的焦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