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单间】——沈含

沈含

【这个人很奇怪。也许城里人都是这个表达方式？】

【顺着他的目光落在手机的图片上，那是个慈祥的老人。和刚才那个男人倒是有几分相似，愣愣地点头权当自己看到了。】

哦……怪不得很像

【话音刚落，却听他说了后一句。身体先是一僵，抬起头奇怪地睨了他一眼，那眼神里透着“你这人真怪”的信息。】

我知道我父母是谁啊。我为什么要问他们呀？

【站起身，去厨房也给自己拿了个碗舀了碗水端进来。碗有点破，上面坑坑洼洼的丝毫没有一个地方能下口。却因着用了很多年也就无所谓了，沿着碗壁大口地喝着水。】
—————— 结

沐衍

【闻言眼神里透了丝诧异，然，转瞬即逝。收回手机恢复了静默，只安静的看着男孩大口喝水。似乎在男孩时间消化一样，接下来并没有进一步动作】

【将背靠在木藤椅上，揉了揉银色的头发，掏出耳机插进手机里划开屏幕点开了时间煮雨，钢琴伴奏的旋律在耳朵里荡漾开来，只是没再将目光放在男孩身上了】

【破败的环境里不妨碍沐衍轻哼，一时间，寂静的室内弥漫着沐衍声线，略微低沉的声线稳稳跟着旋律徐徐轻哼来开】

沈含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屋子里一片静寂。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放下碗擦了下嘴唇。】

那个……

【开了口，却不知道怎么说了，只好一手撑在木桌上托腮望着他。他嘴里哼着的调子是自己没听过的，却很是好听。】

【渐渐地有些迷失，闭上眼睛欣赏了会。却很快被拉回现实，开始考虑这个人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沐衍呀。你来究竟是做什么的？

【手指扣在下巴，也许是农作了一天太过忙碌。望着他的眼神有些慵懒，说话的调子也软了几分。】

沐衍

【稚嫩略带好奇的询问中止了低沉的哼唱，然，并没有切断音乐，只是停止了哼唱，并没有直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抬眼看了下他状似不经意般询问】

你去过浅初市吗？

【一句似熟似随意的询问似乎打破了方才见面的疏离感，顺手将音乐调到了方才一直循环的舞曲，继续熟悉旋律，确保即将到来的舞蹈课小测能顺利通过，顺带坐直了身子间接回答他的问题】

那里有一个人在等待他的孙子。

【然后指了下自己又指了下他，再明白不过的答案，委婉成这样应该不会再吓到吧...】

那个人让我来接他的孙子回家。

沈含

【夏日炎热，屋子里唯有那扇老风扇在卖力的工作者着。“噗嗤噗嗤”地发出重重的声响，吊在破天花板上说不出的凄凉，仿佛它下一秒就会从上面掉下来。】

【老风扇的马力也不足，屋子里还是异常闷热。不多会，隔壁家的烟味渐渐传来，怪呛人的。悄悄地看了眼沐衍，似乎对方还没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走到窗户前，放下梭踮起脚开始拉遮阳布。】

【正忙活着，却听对方突然开口。他的问题很奇怪，却也是诚实的摇了摇头】

没有呢。我从小就住在南三陆。

【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卷布全部拉下来，拍了拍有些脏兮兮的手后再度坐回他面前。】

哦……

【找孙子就找嘛。不以为然地答了句，可看到他的手势后茫然地眯起眼睛。学着他刚才的样子，指了指自己，不确定地问道】

我？

沐衍

【光线随着男孩的动作一下子暗了下来，眼睛不适的皱了下眉，然，却没有出声，任由男孩将遮阳布艰难的拉上】

【听他的回答似早已预料般没有太大反应，看着坐回自己面前的男孩一脸与戚叔有些相似的轮廓，微叹了口气。见他学着自己的动作不确定的询问，肯定的点点头】

是你。

【终于缓缓步入主题，面前的男孩虽然还是一脸茫然，但是比刚才有进展了不是？沐衍的耐心也是挺不错的。。。】

想去城里找你爷爷吗？也许，他会告诉你为什么一直生活在南三陆却没人来看你。

【低沉的声线缓缓道了开来，温柔的声调简直不像那个话少沉默的沐衍】

沈含

【“哐啷当”甩手间不慎将盛着水的碗打翻，一时间木桌上尽是水渍。忙起身到木门后拿抹布擦拭，便擦边小声地说着抱歉。】

【可木桌本就老旧，上面有着毛毛糙糙的倒刺。抹布一用力擦，只听撕拉一声破了。】

【手还放在木桌上，却因着用力过度，倒刺戳进肉里。不一会便见了血，将拇指放在嘴里舔了下确保不再流血后才停下。】

不好意思见笑了。

【再度看向沐衍，只是经过刚才那么多乌龙的事从一开始的惊慌迷惑到如今的平静。】

你刚才说我还有个爷爷？

【有些困扰地用手腕支着下巴，吧砸了两下嘴唇，尽量努力地组织起来比较好听不失礼的语言。】

我妈很早就走了，听村子里的人说我爸是出海死的。所以你会不会……

【咽了口口水，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你会不会找错人了呀？

沐衍

【嘶拉....犹如裂锦被强行撕裂的的悲鸣，眼前男孩终于明白话里的意思了，毫无章法的举动暴露出了他的惊慌失措。一系列过猛的举动换来了殷红的血珠一点点往外冒，见其本能的用嘴止血，眉头终究没能放开来。却见他似乎已然习惯，也就不再多嘴】

【稚嫩仍带着青春气息的极力想表达他已知的事实，沐衍安静的听其讲述，沉默静然的神情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少年讲的事情。方才这少年连戚叔都不认识已经给了沐衍所有的答案，少年如何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生存至现在，这才是他困惑的。】

【安静的听完，将视线凝聚在少年身上，胆怯的表情毫不遮掩的带了些许担忧，质朴得近乎纯真。这样的神情，是沐衍从未见过的。自小，围绕他的便是各式各样的训练】

【一副邻家弟弟的稚嫩模样，引得沐衍起身走到他身旁，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掏出Hugo Boss黑色短款钱包拉开里层内衬，取出OK绷递给他，指了指他手上的伤口】

小心感染。

【随后走到窗户旁拉开遮阳布，大片大片的光线争先恐后涌了进来，眼睛里的不适瞬间消失殆尽。看着远处灰扑扑的一系列平房，袅袅炊烟自黑乎乎的烟囱缓缓升上天空，比钢筋水泥的城市多了一丝人间烟火的味道。便是连鼻翼下有些呛人的烟味也少了些厌烦的的意味】

你有家人，他们没有死，你的爷爷，爸爸，妈妈，都生活在你没有去过的城市里。

【修长白皙的手指就这么放在布满灰尘的窗棂上，似乎丝毫不介意这里的一切与自己格格不入。低沉的声线仍旧温和平稳，隐隐有些令人安定的感觉】

相信我，带你回家。

沈含

【接过沐衍递过来的创可贴，捏在手里却始终没有去动。见他还看着自己，只好拆开包装纸，回忆起上次李相赫是怎么做的，依葫芦画瓢地把东西贴在手指上。】

谢谢……

【小声地向他道谢，咬着下唇，暗自观察这个人。看起来似乎是个热心的好人呢，可他后来的话却勾走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

【“哗啦”见他拉开遮阳布，阳光折射进小屋来。本能地伸手遮住刺眼阳光，眯着眼依稀看着站在窗台前这个人的背影。看起来特别伟岸，那是一种自己从未感受过的。说不清道不明。】

“相信我，带你回家。”

【掷地有声的七个字，在这个人嘴里说出多了几分郑重。偏偏，组合在一起却是自己听不懂的。】

【拧紧了眉心，眼底尽是茫然无措。】

可是……我的家就在这里呀。

【南三陆就是自己的家，这里有水根叔，小溪姐姐，叶医生。还有好多好多说不出却帮助过自己的村民，这里就是自己的家呀？为什么要跟他回家？】

【眨了眨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沐衍的侧脸。】

沐衍

【男孩质朴的话让沐衍彻底揉了几下眉心，然，却也理解少年的思维。冷不丁的跑来让他跟自个儿回家，没被当成人贩子就算这少年单纯了】

【没有直接接下他的话，扫了眼左手Piaget黑色男士腕表，见已至午饭时间，便抬头温和问道】

你能带我去小...馆子么？

【他没来过乡下，不知道这样的称呼是否正确，免得让主人觉得尴尬，从进门到现在开始询问声里终于有了一丝不确定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