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

君临

【看他自觉的坐上了副驾驶，认命的坐进驾驶室。】

“嗯，我还以为你只是回来待几天，没想到啊……”

【不觉得他会突然回来定居，指不定是工作上的事情吧，从一个国家飞到另一个国家，真是令人羡慕啊。】

“行啊，要是我晚上失眠了给你打电话？”

【嘴上挂着笑，顺口调笑着，调好导航，打着方向盘把车开上正路。】

“先回市区，不过，你住哪？”

---------------结

崔泓

——2063年6月初——

【自打从电视台和海关双方面得到可疑消息，警署全员开启高度戒备模式。苦于海关监控和新闻片段都没能拍到正面图像，档案中的照片参考价值又不足，排查和追踪工作异常困难】

【没有明确结论前不能让南南有所察觉，看电视一事只好找借口遮掩过去。每天外出和睡觉前的检查更加小心，如果姐姐给的消息真和吕博一有关，“贪狼”那边近几天一定会有新动向】

【偏偏这时候，南南列了清单让我们去他家拿东西，还说什么“没有玩具每天都睡不好做噩梦”。直想问和每天跟你一起睡的人扯这种谎有意义吗，但终究在他的坚持中败下阵来】

【报告警署这次临时行动时，方案还是自己趁早上附近人多快去快回。没想到领导们大笔一挥，改成让何乐也参与进来，两人等到晚上南南睡着再出去，表面上留南南一个人在家】

【明白这样极可能一箭双雕：负责监视的其他警员或许会逮到伺机攻击南南的人，我们同样有机会在孙妍家撞见前来重新搜索的团伙成员，未多做纠结便答应下来】

【成功在半小时内哄睡南南，和扮作临时保姆的警员交接工作也很顺利，然而踏出大门时，仍不可避免地忐忑不安】

【站在比贫民窟还破败老旧的危房附近，捏紧口袋中小小的钥匙，吐气】

速战速决。

【蹑手蹑脚到门口，开门前特意停顿会儿听听动静，意外收获了门内细微的纸张响动】

【无声看看何乐，指向门内，摆摆手叫他先到门后来】

何乐

【自从上次崔泓发飙之后，我和那小子的关系表面上缓和了许多，改为在崔泓看不见的时候相互开火。他还一本正经地说，“这叫男人的事，就要自己解决。”我觉得都是因为家庭作业太少的缘故，才让他不知道从哪里看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所以我给他的班主任，私下里打了个电话，希望老师能给他多留点作业，好督促他学习进步。转过天来，家里安静多了，看他哭丧着脸做作业，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

【紧接着又有契机可以推动任务进展，更让我觉得神清气爽。一前一后，来到吕博一家门前。看崔泓的动作，我心领神会的刚要走到门边】

【忽然巷子里一阵穿堂风，那扇门随之被吹开了一点，门轴发出酸涩的吱呦声，在寂静的夜晚分外清晰。惊得我足下一顿，赶紧贴墙站好，把身影隐藏在房下的阴影里】

【果不其然，房中人显然受了惊吓，步伐沉重的奔到门前，把门打开左顾右盼了一番，不过由于光线太暗只能看出是个消瘦的男人，却看不清他的脸】

【男人又侧耳听了听动静，确定环境安全后，才又把门关上，钻回了屋里。我又等了片刻，确定他不会出来之后，挪到门边看了一眼，发现锁孔有明显被破坏过的痕迹】

【如果里面的人是吕博一的话，虽然已经分居，却应该还是持有妻儿家的钥匙。当然，也不排除他在失踪过程中，把钥匙遗失。不过不管里面的人是谁，至少已经说明房内有可以作为线索的东西】

进去，还是守株待兔？

【我凑到崔泓耳边，轻声征求他的意见】

崔泓

【藏在阴影中打量这名不速之客的背影，瘦瘦小小，行动迅速利落，估计是个练家子。等到他返回屋内，倾听发出的声响，可能还在翻找柜子之类的家具】

【不论他实力如何，如果我们二人合力，抢东西多半没有问题。靠到何乐头侧，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等他翻完就进去，他找的东西可能对咱们有用，抓到人更好。

【坚持让何乐留在门后，闪身到另外一侧。等待的几分钟漫长得犹如一辈子，听见室内翻腾的声音平息下来，有种终于要解脱的轻松。朝何乐点了点头，一把拉开房门，贴墙冲进去包围目标】

【狭小的屋内，已挨到窗边的男人明显一愣，但反应奇快地护住怀里的东西。微弱的光线照进门内，依稀辨得出是个不小的袋子。趁机堵到窗边，猛地一拳将他击向何乐那边，眼疾手快扯住袋子想夺下来】

【离近了看清那人露在口罩外的半张脸，绝不是吕博一，那就是“贪狼”的人？那人也不甘示弱，发力往回一拽，拳头从极其刁钻的角度袭上来，路数阴狠又凶暴】

何乐

【自信和崔泓两个人，怎么也能把这不速之客擒住。那小子也确实有几分本事，听声辩位的能力极佳，打向胸腹要害的攻击，尽数被他躲了过去】

【我收起对付毛贼的轻视，和崔泓进退配合，钻了个空挡，终于别过他一只手，把人撞在墙上。他后脑磕了个结实，连墙灰都震下来一层，痛呼一声，紧绷的身子软了下来】

【正准备再照着他的胸腹补上一拳，他却忽然把手中的袋子冲着我的面门扔过来。我下意识的一闪，被他一脚逼开，竟直接跃起撞碎了旁边的窗玻璃跑了出去】

【我本想去追，可是破碎的玻璃，划破了他的后背，沾了血的碎玻璃碴，还在往下滴血，险些落在我手上。我喉咙一紧，往后撤了一步，掉头向门口跑】

【不过还是晚了一步，那小子早就跑得连影子都没了。我皱着眉回到屋里，简直要嫌弃死自己晕血的这个毛病，好在袋子还在，沉声问已经把袋子捡起来的崔泓道】

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吗？

崔泓

【超出预估情况，这人的近身搏击水平相当高，我们两人前后夹击都没能讨到太多便宜，更不要说速战速决】

【见何乐擒住他以为终于出现转机，紧跟着上前想按住，冷不防他弃了袋子逃走。打斗中摸不清来人路数，更不确定他有没有外援，想拦住追出去的何乐避免中埋伏，一把没捞到。只好抓起袋子跟出去】

【幸好何乐及时回来，远离门窗打开袋子翻找，先看到一大叠本子和纸。屋子中间光线太暗，将袋子塞给他，拿出那些纸按亮手机一照】

病历？

【浅初市通用病历本、住院病历、各种检验结果，还有几张药品收据和过期的缴费单，那人找的就是这些东西？粗略翻开上面几张，经治医生不同，但所有资料的患者姓名都是孙妍的名字】

孙妍的病历和检查结果，初诊在……60年11月9日。

【翻到病历本第一页给何乐看，同时提出疑问】

你说…都动过手了，咱俩不能暴露吧？

何乐

【还以为袋子里的会是什么黑色交易的账单，没想到竟然只病例和检验单一类的东西。我瞅了眼崔泓特别指出的日期，沉吟道】

差不多正好是两年前，吕博一开始参与毒品交易的时候

【随便的抽出了几张收据，上面的金额高得令人咋舌。照这房子的状况来推测两个人的收入，支付起来估计挺困难。不过这些东西，对于“贪狼”有什么意义呢？】

屋里这么黑，他未必能看清咱俩的长相，也应该对咱俩的口音没有印象。我会让何茹再多关注一下那边的动静，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暴露，只要吕博一不出现，孙妍就还有价值，警方也没证据是“贪狼”掳走的她……

【简单的分析了一下状况，把那一叠文件暂时装了起来，手再往袋子深处一探，竟然还有个箱子，拎出来一看，是个外形花里胡哨的玩具箱，箱子是金属的，分量不轻】

这个东西……是不是也在那孩子给咱俩的单子上

【把东西递给崔泓，我又环顾了四周一遍，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清单】

他可不会平白无故让咱俩带东西，我看看还有没有少其他东西，别被刚才那个人贴身带走了

崔泓

【闷声不语听他分析，仍然放不下心。一旦被人识破我们并非普通百姓，大家都可能有危险，尤其毫无自保能力的南南】

……我跟上头说一声，可能得做好有人来抢南南的准备。

【不无担忧地道出顾虑，重新放病历回袋里。直觉上面的记录和数据有大用处，收据金额如果和某些有记载的非法收入相合，案件脉络就更清晰了】

【环顾周围，屋里乱七八糟，一时看不出还有哪些可作物证的东西，悄声道】

孙妍的病情可能对吕博一的行踪造成影响，或者…就是他神出鬼没的原因之一。

【这夫妻俩没有任何保险，即便稍严重些的疾病，他们负担起来都不轻松。但愿内情如此简单】

【凑近重新阅读清单，小孩子歪歪斜斜的字体写了一堆衣服玩具，玩具箱夹在中间很不显眼的位置。指尖划过这条记录，同样去掂了掂箱子，锁得很紧，里面有什么很坚硬的东西哗啦一声】

【摇摇头在满地狼藉中继续找清单上的物品，边悉数装进袋子边讲】

目前看来，只有这个玩具箱对南南意义比较特殊，回去我试着问问他。

何乐

别太担心，“贪狼”胆子再大也是见不得光的组织，犯不上在警察的手里抢人

【拍了拍崔泓的肩膀聊作安慰，进而叹了口气道】目前所有的人当中，我觉得最危险的反而是吕博一。假如他真吞了货，又返回浅初，迟早会被挖出来

【神出鬼没的原因？铤而走险贩毒吞货的原因吧。我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没有说出来。玩具箱里的声音听得我眉头一跳，也又拿过来摇晃了两下，冷笑一声】

这里面装的是玩具？不仅意义对他特殊，对别人也挺特殊的。你问估计也不会说，还不如直接交给你们警署那边，即使不打开，用仪器一扫，也能知道里面装得是什么东西了

【把箱子暂时丢回了袋子里面，用手机上的手电，照了照这屋子的全貌。面积不大，主卧还好，小孩子居住的那间房，小的像用杂货间改装的似的】

一边按照清单收拾东西，一边看看有没有其他吕博一的线索吧。你负责主卧室和客厅，我负责次卧和其他几个房间

【分头行动后，几乎是地毯式的对房间进行了大搜索，甚至花盆里的花都让我拔出来，检查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最后只好团着男孩的一堆衣服，抱着出来找崔泓】

看来有用的东西都在那个袋子里了

崔泓

【先交给警署？说起来可能不合时宜，这样好像有点对不起南南的信任…默默等他收好盒子，垂下头嗫嚅】

还是……先拿回家再说吧，总有办法知道的。

【匆匆结束话题，埋头捋着清单一样样拣出需要的东西。衣服、玩具汽车、小画册……所有找到的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小男孩的物件。一些现金和两个存折藏在五斗橱抽屉的底板中，想了想收起存折，便于比对账目】

【但其他就没什么特别了。不甘心挨个翻阅屋里全部书籍，仅其中寥寥几本有零星笔记，和孙妍的签名字迹相似。别说吕博一本人留下的痕迹，甚至母子俩的生活迹象中，也找不到丝毫与他有关的信息和事物】

【拍打灰尘迎上同样灰头土脸的何乐，接下他手里的衣服装好，叹气】

我这里找到两个存折，正好我们对下账，看能不能整理出他们家的资金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