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沙滩】

陆攸

疗养院.......

【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是在哪里，索性抛在脑后暂时不去费这个脑筋，大不了到时候一路走一路问，反正是在南三陆就对了，也差不了哪里去。】

我知道了。大概下午的时候会到。

【听着陆怡瑾的设想，也感觉很不错的样子，不过要自己出远门，还是很难的。】

恩，再说吧。

【也不想给人太多希望，就这样平平淡淡得回了句。】

==========结==============

沈含

—————— 开

【距离和沐衍约好的时间不到八个小时，一个人在村子里逛着。夕阳西下，将身影拉得很长却也显得落寞。】

【路过小沙滩时，望着清澈的海面一时间悲喜不定。几乎想要宣泄一样地扬声高喊，张开口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最终，只能无力地躺倒在沙滩上，睁大眼睛望着染红了半边的天空。】

陆攸

【红红的夕阳早已失去了正午时的温热，呈现出一种可以直视的虚弱姿态，并感受到它不可挽回的沉入大海的势头。】

【双手插在裤袋里，面无表情得踩着沙子一步步走近目标。】

【沈含。】

【他问了好几个人，才知道这人的行踪，在沙滩上找到了人。细白的沙子透过缝隙蔓延到脚背，在身后留下两路脚印，一路是他自己的。】

【一直走到那人身边，挡住了残阳余晖，低头居高临下得凝视。】

沈含

【只觉得眼前有什么一闪而过，随后便是一阵阴影压下来挡住了阳光。】

【有些迷茫地看着挡住自己阳光的人后，小声地喃喃着】

是陆攸啊。

【说完闭上眼睛，海风吹过掀起了前刘海，手臂的肌肤不由地生出一层鸡皮疙瘩，却怎么也平复不了自己那急躁而又彷徨的情绪。】

陆攸

【看起来平静的样子，甚至是冷淡，无所谓的，这样的沈含，让他觉得有些陌生。】

【心里的那点情绪好像也被冻结了，但陆攸却觉得，它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爆发。】

【所以现在的陆攸，只是维持着表面没有喜怒的状态。】

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只要一想到好友即将离开的事实，心里就泛起一阵阵的迷茫，是一种眼看着就要失去却不知道做什么的头脑空白和无措。】

沈含

“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眼皮不停地动着，眉心紧蹙，咬着下唇不肯发声，右手紧紧地抓住身下的一把沙子。】

【要怎么说？告诉他因为要给水根叔治病而到处求借钱却没人帮的上忙，告诉他因为没有钱所以水根叔会死？】

【有些事说透了，太残忍。】

【许久，才睁开眼睛。眼底再无以往的绚烂快乐，只有浓的化不开的无奈与疲倦。】

我要走了。

【语气很平静，平静的让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

陆攸

【明明早就知道了，可是再听到的时候，心还是忍不住抽痛了一下，喉咙发紧，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偏过头望向远处，闪耀着鲜红光点的海很美，可是半点都看不进眼里。】

【挽留、质问、甚至是被埋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的怒气，在沈含亲口说出那个决定的时候都显得苍白无力。】

【只是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些都改变不了事实。塞在袋子里的手蜷成拳头握紧，理性和感情在拉锯，最终还是问出口】

为什么......

【话说得很轻，就像一声叹息，不仔细听就这样悄悄消散在风里了。】

沈含

【眼前的明明是平日里最好的朋友，可面对他的质问时怎么也说不出口。】

【死死地握着右拳，咬碎了舌尖，一时间，嘴里尽是血腥气。疼痛让自己更加清醒，看着陆攸依旧好看的侧脸。许久，才叹了口气。】

水根叔病了，要好多钱。

【将目光看向远处，眼神飘忽不定。这些日子点点滴滴尽在眼前，求告无门被拒绝随时可能和水根叔天人永隔的恐惧。点滴放大，终究成了一个无法越过的枷锁。】

【人啊，有的时候不得不去向现实低头。】

【想到这，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只要我去城里，那个……那个人就答应给水根叔最好的治疗了。很划算不是吗？

陆攸

【是很划算。】

【换一个生活的地方，就能救一个亲人的命，怎么不划算？】

【呼吸着熟悉的空气，可胸腔里还是觉得很闷，视线朦胧，使劲眨了眨眼，又清楚了稍许。】

【凝视着这个一起长大的好友，视线仔仔细细得描绘着对方的眉眼，将沈含的神情映进心底，在先前的话上又加上了但书。】

【可是又不划算。】

【情感和生命，本来就不能放在同一个天平上，值不值得，谁能说清？】

【深吸了一口气，把快要沸腾的情绪压下去，略过沈含那个不需要答案的问题，却掩盖不了声音的沙哑】

什么时候回来？

沈含

【以为自己够坚强，以为不会再因为这些事而难过。可听到那句带着哽咽的话后，眼眶一红。】

【努力地咬着下唇，不让自己显得那么悲伤。可想到也许再也回不来之后，终究还是神色一滞。】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别过头不去看他。】

也许很快。也许回不来了。

【垂眸看着地上金色的沙子，捧在手心就会流失，就和自己的未来一样。抓不到，也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