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医学研究所】

何乐

【尽管我的副业是杀手，可如此血腥的搏杀也算得上是平生头一回。因为有着晕血和轻微洁癖双重毛病，我最常用的杀人手法就是审时度势后，一枪击杀，干净利落】

【连我看着学生的脑袋只要轻轻一碰，就如一个蛋壳一样破碎，里面红红白白的脑浆四散迸溅，都觉得心里别扭，更不用说从来没有杀过人的崔泓了】

【这么想着，一边应付蚁群一样的学生，一边偷眼向崔泓那边看去。冷不丁脚下发出一声清脆的爆裂声，差点滑倒在地，抬脚才发现，那是不知道从哪个脑袋上滚落下来的眼珠，还连着鲜红的血管。我不过是一走神，那些学生进攻的越发疯狂】

【别看他们脆得跟瓷娃娃似得，抡板凳也好，下刀子也好，就是张着张着嘴去咬，瞄得也通通都是人身体上的要害，稍不小心就非死即伤】

【看崔泓朝着被人群簇拥的莫言而去，我不禁在他身后喊了一嗓子，提醒道】

别忘了，他们不是活人，这只是梦！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真的杀了你！

【“要不是现实里的人不会这么脆，我都快反应不过来这是梦了，咱们在梦里待得时间太长了。”何茹现在也满头满脸都是血，脸色更差得可以。不过她越生气下手就越狠，身上溅得血污也就越多，感觉已经彻底放弃治疗了，真是可怕的女人】

【我们两个一起，尽可能的拖住更多人的人，以减少崔泓冲向莫言的阻碍。余光看着崔泓扑向莫言时，想要叫住他已经来不及了，万一没有用，在这样的环境中倒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顾不得想得更多，我用手中的板凳开道，以最快的速度向崔泓那边跑去。可才跑了没几步，脚下那种崩塌下陷的失重感又来了，我的腿完全施不上力，如同腾在半空中一样】

【梦的轮回不是应该被打破了吗？难道梦又要重启了？在下坠的过程中，我跟挨了一闷棍一样，再次失去了意识】

==============结束===============

崔泓

——2063年4月——

【意识被颅内的剧痛从黑暗中扯过来，习惯了前几次的明亮光线，而今睁眼却一时看不清任何东西，差点以为脑袋撞得太狠暂时失明】

【这里只剩下自己一个，老半天墙壁和天花板的轮廓才逐渐清晰起来，样式和之前的教学楼一模一样，但破败程度仿佛眨眼间经过了几十年岁月。所有窗。户都被木板钉死，零星阳光从缝隙中透入墙体斑驳的涂层和胡乱放置的腐朽桌椅，无一不显示这地方废弃已久】

【忍着周身快散架的酸痛坐起身，留意到手腕冰冷的触感，摸索过去竟是一条粗实的金属镣铐。见自己的位置在后门置物柜附近，慢慢爬行测量长度，很不幸只到倒数第一排桌椅便再也无法移动】

【返身摸到另一端拴在墙脚水管上，试着挣了两下徒劳无功，站起身查看桌椅间有什么可用的工具，模模糊糊望见讲台附近似乎有个人形】

【好像是一样的制服……既然还是学校，就说明我们没有因死亡坠入下一层梦。可这里的变化要怎么解释？除了我们三个和莫教授，其他游戏人物也可以随地图切换跟过来吗？】

【不管怎样先探探虚实，扯紧链子，冲那人大喊】

谁在那？

何乐

【再次睁开眼，眼前是漆黑一片，有零星的白光从不远处透来，逐渐勾勒出废弃教室幽暗的场景，我也看清了光线的来路是钉死窗口的木板间微小的罅隙。梦没有重启……】

【手撑着地坐起来，指尖传来一阵尖锐的痛觉，一瞬温热的潮意漫开后迅速冷却，在我躺着的地方有一地的碎玻璃。伴随着起身，一声金石的冷冽声响起，手腕处不同寻常的桎梏感也提醒我，现在是怎样一种处境。可崔泓呢？何茹呢？他们在哪里？虽然觉得他们应该还没有出事，可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揪紧】

【我目前的位置是在教室前方的角落，紧挨着窗户，而锁链的一端连接着暖气水管。我走到暖气边，用力拽了几下，发现这暖气虽然布满了红色的铁锈，一看就年久失修，但格外结实，并没有因为锈蚀而变脆。我刚才的力气只能让它漫不经心的颤悠一阵儿，想拽断它绝对是天方夜谭】

【锁链的长度不算长，我顶多走到讲台就到头了，正瞅见讲台上放着一样寒光闪闪的东西，这种地方竟然会出现沙漠之鹰？刚把枪拿在手里，就听见教室的另一头传来声线熟悉的呼呵】

是我，何茹没跟你在一起？

【我眯起眼，穷尽目力向教室的后面看去，可并没有其他人的影子，不祥的预感顿时从心底涌上来。我呼出一口气，让自己冷静，打开了枪的弹匣，发现里面竟然只装着一发子弹。通常这种情况下，都是留给人自杀用的】

我这里有把枪，你看看你那边有什么

崔泓

【是何乐的声音，心放下一大半，可是姐姐去哪了……后门污浊的玻璃难以看到走廊的情形，放弃寻人，无力道】

没有，屋里没别人。

【刚才光顾盯着他，没认真瞧周围，经他提醒找到把枪，意外之余神经也绷紧起来。邻近的几张课桌没有任何零碎，随便拖出两把椅子，露出两张桌子之间一块黑乎乎的东西。触到表面冷硬的金属质感顿觉不妙，扒拉到手里翻看，竟是小时候玩纸模最喜欢做的沙漠之鹰】

我这里…也有把枪。

【顺手卸了弹匣，里边还真有一颗子弹——只有一颗。两个人，两把枪，是需要完成什么任务吗？】

你有几颗子弹？我就一颗。

【数量都不多的话，要是个打怪为主的地图可就坑爹了。奇怪的是教室并不大，说了半天话也不见他过来。手腕上的镣铐垂下坠得胳膊一疼，从而猜到……】

你不会也被锁起来了吧？

【是的话可热闹了，连屋子都出不去还怎么找线索。抓耳挠腮犯愁的当口，头顶突然一阵刺耳的尖啸，墙上广播喇叭的红灯亮起，从嘶嘶啦啦的杂音中传来一个变调处理过的声音】

“喂…喂，一年二班的两位同学，听得到吗？”

【即使不清楚班级，也可以肯定就是在叫我们，因为那声音很快道出缘由】

“你们要找的人，何茹，莫言，都在我的控制下。释放条件非常简单，就是——”

【后半句声音忽地阴冷低沉下来，像在故意讲渲染气氛的恐怖故事】

“你们其中一个杀死另一个。”

何乐

【从崔泓站在原地说话我就能猜出个十有八九，锁着我没理由不锁着他。拉开讲桌仅有的两个抽屉，上上下下仔细摸索一番，除了一手的灰在没有别的东西】

没错，我也被锁了，也是一把枪一颗子弹，没有其他的东西

【话音刚落，就被喇叭启用时的尖响刺得耳膜生疼。光看教室的废弃程度，这栋楼里早就应该断水断电，可班级喇叭却传来夹杂着电流声的怪异人声，梦里的超现实与现实相结合，让人搞不清幕后之人究竟是人是鬼，不过倒是明白了枪的用意】

哦

【我冷淡地应了一声，心中却暗自发冷，不仅是因为何茹在他的手上，更在于他知道我们是来找莫言的，他是这场梦的主宰，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的目的，所以设下了学园祭的那场闹剧，所有的一切都是娱乐他的游戏。这与前两层生成的既定环境，按照规律运作截然不同，这里是他操纵的世界】

难道是苏越在莫言的脑中植入的精神病患者的思维产生了自我意识？

【虽然在教室里看不到其他任何传声工具或者摄像头，我相信幕后之人有能力看见听见我们的所作所为，这就是所谓上帝视角。可我并没有搭理他，而是边和崔泓交流着对现状的推断，一边抱着渺茫的希望翻找着第一排课桌的桌兜，哪怕是一根曲别针也好，我都可以尝试着把铐住手的链条打开】

【墙上的喇叭又发出一声受到干扰才会发出的刺耳噪声，仿佛在表达幕后之人的不满，“我给你们半个小时的考虑时间，如果到时候你们没有一个人动手的话，他们可就要先走一步了。”】

【我嗤笑出声，朝喇叭慢慢地举起手比了个中指，慢条斯理地道】

只会躲在喇叭后面吗？怎么不来教室让我们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不要用激将法，在你们有一个人死掉之前，我是不会傻到去你们那里挨枪子的。”喇叭后的声音掐细了嗓音，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听了他的话，我却得到一个意外的消息，他这么说是不是就意味着，他虽然主宰梦境，可一样能被杀死。这时我在其中的一个桌兜里，意外地摸到了一把一尺多长的小钢锯，锯齿崭新又锋利】

【“恭喜你，得到了意外的奖励道具。”见我把钢锯抽出来，喇叭后的声音顿时兴奋起来，兴致勃勃地解说道：“这是善解人意地我为你们准备的第二条路，如果你们实在不想杀死对方，而且不在乎那小子和女人的命的话，可以割断自己的手，再来找我算账啊~”】

崔泓

【意料之中我们是同样的配置，而广播揭示了这样安排的原因。眉头锁得死紧，极端讨厌这种情况是其一，其二这人太擅长戳我们的死穴，又清楚我们的来意，那么身份就很可疑了】

【稍加考虑何乐的猜想，摇摇头分析】

可能性不大。治疗仪收集的数据来源于多个患者，释放的波形为了方便研究教学，都是通过滤波器产生的典型脑电波形，组成不了独立人格。

【边说话边缩紧手指，试图从手铐中钻出来。可身为左撇子被锁住左手，右手使不上力，而且这手铐像是量身定做般，即使少年人细小的手掌也无法挣脱】

【胡乱擦掉满脑门汗，从头到尾快速理顺一遍，这层梦是真正的细思恐极。先设计一个找不对通关条件就会陷入循环的梦困扰我们，然后无视游戏规则让我们掉进同一层的另一个空间，目的…难道是折损战力？还有究竟谁会这么清楚我们的资料呢】

……记得我说过，梦境主宰一定是莫教授本人吗？

【组合过种种可能性，先挑出最简单的和他讨论，瞥了广播喇叭一眼，小声猜道】

这人和莫教授本体绝对有关系，其他角色不可能分配到分裂或叠加游戏地图的权限。

【然而分析得再透彻，还是找姐姐和莫言最要紧。半小时对于需要争分夺秒的任务来说实在太久，单凭一颗子弹射断赶上自己胳膊粗的链条堪称痴心妄想。既然这人安排了困局，必然有自信除杀死对方外此局无解。但那是何乐，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何乐那边的细微反光与广播的兴奋说明几乎同时出现，对这所谓“奖励”并不抱有希望，要救的人还在他手里掐着，我们就算找到他也是被动。不过真的有点担心何乐拿这东西做出什么来，小心唤他】

锯条给我，试试能不能锯断手铐。

【如果真的没办法，自己断手总比枪法更出色的何乐伤到来得划算。杀死他是做不到了，可也不能让他打死自己，即使在游戏里也不该这样伤害他】

何乐

【“好了，不打扰你们俩，现在开始享受你们独处的半小时吧！”喇叭后的人轻佻地吹了个口哨，还打了个响指。紧接着教室后方的挂钟忽然传来令人机镬干涩转动的声音，听起来令人牙酸。表盘上多余的指针剥落，只剩下分针，凭空转动指向了表盘上的数字6，挂摆铛铛铛响了三下，宣告着游戏的正式开始】

我先试试看

【大概能猜到崔泓抱着什么心思，就更不可能把锯给他。何况幕后之人既然把钢锯明目张胆地摆出来，说明它除了锯断手脚外起不到更多的作用。我先一脚踩住链条，把它扯紧，用锯在两环相接的位置，咬死牙关好一阵拉扯，结果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不行，根本没用

【转而走到暖气管旁，故技重施，也是以失败告终。倒是钢锯的锯齿，经过一番折腾，有的已经卷起变钝，要把手锯下来，所花费的时间和经历的痛苦，光是想想就背后发凉】

【而且就算锯断手逃出去，中间还存在着极大的不可知。如果像刚才一样，幕后之人具有重组梦境的能力，光在找他的路上，我们就足以死个千百次了。之前的经验告诉我们，绝对不能被对方的思路牵着走】

我再想想办法，他构建场景的时候不可能那么细致，总会又咱们可以利用的疏漏，比如说……

【站在窗户边，可以感到有风从缝隙间吹出来，我醒来时地上的那摊玻璃，应该就是碎掉的窗户。我转而观察钉住木板的铁钉，抬起手，对比了一下锁链的锁孔大小，不禁摇头皱眉。钉子太粗，而锁孔太小，根本不能用来开锁】

【窗台上摆着几个花盆，里面的植物早已风干枯萎。不甘心的把每个花盆里土都倒在了地上，其中一个沉的异常的花盆里竟然倒出了一个小孩的脑袋。这脑袋还没有完全腐烂，发出强烈的腐臭味，有肥硕的蛆虫在孔洞间钻来钻去】

还是没有东西……

【看着散发异味的人头有些烦躁，飞起一脚把它踹到了教室的门口。再抬头看表，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还有什么地方是我没有注意到的呢？】

【再次重复地深呼吸，让自己尽可能的进入最冷静的状态，重新扫视着整个教室】

崔泓

【提心吊胆听着锯条切割链子酸牙的摩擦声，不断自我催眠现况还没到走投无路的地步。虽说能锯断链条这个局就太可笑了，目睹失败时心里还是凉了半截】

别急，我也找找。

【多半是对自己说的这话，失去冷静就必输无疑。翻开够得到的所有置物柜，橡皮筋、图钉帽、废纸团……没一样用得到的。好不容易拽掉半拉不太牢靠的柜门，抽出螺丝钉比划，锁眼捅不进去，想别开链条接缝又不够结实。摇摇头，失落叹道】

……我这里也是。

【趴到地上搜查课桌和地板缝，同样没有结果，看来不能寄希望于地图的纰漏。一遍遍小声重复那人给的任务要求，如果物品和摆设上没有可乘之机，那就找找逻辑漏洞】

不用想直接开锁或挣开链子了，游戏地图只要开始使用就更改不了基本设定。

【用力拧了拧后门把手，这玩意似乎锈住了压根转不动，晃晃门板依旧没用】

如果遵循规则，这个空间应该是一早设计好的。要是规则被打破，他临时构建这么个地方折磨咱们，当然也能随时改变和修补不足之处。

【半小时，推到上一层就是两分半钟。我们一直在意的是超过这个时限姐姐和少年莫言就有危险，但如果限定时间是因为这个空间只能维持半小时呢……捏紧手铐，提出个并不愉快的建议】

两个方法你看选哪个。一，赌一把半小时后这个幕后主宰维持不了地图或可能出现大变故，过后咱们去第四层找姐姐和莫教授；第二……

【这是目前想得到的最快，也是最占优势的办法，比起陷进无休止的沉睡，杀死朋友游戏角色的影响可以说微乎其微。正面朝向他，继续道】

杀了我，等姐姐回来你们联手制住他，找回莫教授应该不成问题。

何乐

【崔泓说出来的两个方法，简略的概括就是，要么是何茹死，要么是他死，我需要在两者之间做一个选择。教室内光线晦暗，可我还是能感觉到他在直直盯着我看】

【还好我看不清他的眼睛】

你让我想想

【相比较而言，我很清楚后者更为稳妥。因为谁也不能保证，半个小时之后这个地方会崩塌。如果没有，何茹和莫言就会被幕后之人杀死，而我们可能被困到这层梦境毁灭为止，到时候梦境就会形成断层，而我们将再也无法醒来】

【还有一点就是，后者的优越性，是建立在幕后之人会守诺的前提下。毕竟我们处于完全被动的一方，即便他不遵守诺言释放我们，我们也无可奈何，而且毁诺的话，他才会在这场游戏中得到最大的娱乐感吧】

【归根结底，这就是一场几乎必输得赌，而赌注是我最重要的亲人，还有……朋友。亲手杀死，崔泓吗？并不难吧，打开保险，推弹上膛，他就站在那里等着我，我甚至都不用特意去瞄准，扣动扳机，一切都结束了】

【我要打他的哪里呢？不能是肝，只有特殊的时候我才会打那里，因为击中那里虽然必死无疑，但会死的非常缓慢，大概要十几分钟人才会断气。打头？我手里拿的可是沙漠之鹰啊，这种距离一枪过去，他整个脑袋都能被打烂吧。果然，还是瞄准心脏比较好】

【强烈的窒息感憋得我的胸口生疼，就在刚才我确实停滞了呼吸。我不敢去想，崔泓被我打死的样子。从来都没有过的无力感，折磨着我。我清楚陷入这种境况不是我的错，可我却无比厌恶这种无力回天的感觉】

【我没有办法保护我喜欢的人，甚至要以杀死他为代价来换得下一步的筹码。不，我没有真的杀死他，这只是梦，我可以的，我能杀掉幕后之人，我会去第四层把崔泓找回来】

【把枪紧紧压在身侧，我闭上眼，颤抖的手暂时稳下来。我想起崔泓之前关于梦的主宰的推断，决定既然要赌，那再多赌一把】

你听得到我们说话吧，我可以开枪打死崔泓，但你必须遵守你的诺言，否则你就别想知道，莫遥让我们带了什么话给你

【话音刚落，整个空间都仿佛信号失控的电视屏幕，猛地震颤了一下。果然，按姜水仙的说法，熟人会给梦的主人带来强烈的刺激，而这个幕后之人，就是我们要找的莫言。墙上的喇叭发出一声尖叫，紧接着一个阴沉的声音答道：“你……好，我答应你。”】

【至少第一步赌对了，接下来……我端枪的手不再抖了，举起对准了崔泓的左胸口】崔泓

【我叫了他一声，然后就像哑了一样艰难地说不出半个字，在手再次发抖之前，我扣动了扳机】

崔泓

【这游戏太残忍…隔着满屋旧桌椅凝望孩童时期的何乐，安静等待他做决定。他那么聪明，一定明白哪种方法把握最大。不过可以的话，真不想他难过啊……】

【在近乎凝滞的空气中思索退路，理论上落入第四层梦境，只要地图不即刻崩坏，找到合适高地跳下来再说就行。虽然如果地形不支持或者自己动不了就麻烦了，但我们在精神医学研究所，相信怎么样都找得到办法】

【当然必须有点避免幕后操纵者食言的筹码，一时忘了被我们拦下的莫遥师姐，幸亏何乐还记得。而且，看样子我们之前的猜想是正确的】

【这下彻底放心了，垂下手往前几步方便他瞄准，对着他绽开笑容，用平时闲话家常的语气向他保证】

只是游戏，我很快就回来。

【屋内的阴暗对比之下，枪口的火光明艳异常。像被人当胸打了一拳，踉跄几步撞上背后的柜子。和第二层让腐尸攥得生疼的脚脖子比，这回倒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然而凭借暂时变得极其敏锐的视觉看清了何乐的脸，心口骤然抽痛】

【傻小子，就跟你说我很快回来啊……动动嘴唇却吐不出一丁点声音，顺着柜子颓然跌坐在地上，被侵袭大脑的困倦和周身的无力同时包围，坠入无边无际的漆黑中】

【第四层梦，会是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