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威夷群岛】

崔泓

【跌入谷底的心情被这条短信适时挽救回来。目前已证实这个屋子的固定摆设里没有我们要找的东西，真心不想在这个伪局解实验室多待哪怕一秒，二话不说随何乐出了大门】

【至今没弄清袭击我们的那伙人一共有多少，但从遗留痕迹看相当惨烈，恐怕不止遭遇的那两个。比较有规模的黑道组织一般不会选择和警方正面冲突，可从装备看，对方绝非那种街头帮派一类的乌合之众，所以究竟是些什么人啊……】

【坐进车里终于感觉回到了现实世界，身上头发上的福尔马林味仍然刺鼻，多少缓解了点几乎一夜没合眼的疲惫。直勾勾望着窗外特意绕路经过的街景，木然回答】

……洗澡，然后睡觉。

【其他的，诸如深入调查情报载体位置和那班来路不明的家伙的背景，都得给我往后排！捧着思维无法运转的脑袋叹气，只等车绕够了停回家门口】

——结——

何乐

【一觉醒来，天色已晚，我半坐着揉了揉眉心，企图缓解脑袋里补眠也无法缓解的闷痛。我觉得有必要和何茹当面谈谈，除了接下来的行动，还有这次任务的根本目的，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这份情报已经沾血。我倒是无所谓，可是崔泓……】

【转头看了眼枕边还睡得很沉的崔泓，还是拍了拍他，把人叫醒。提前跟何茹约好见面的时间，简单的吃点东西，我们就又来到了最初的那个酒店房间】

【“来来来，一边吃一边聊，但是不可以和我抢炸鸡！”来开门的何茹笑得甜蜜又可爱，一手拉一个把我们领进了门。我一瞅，桌子上除了炸鸡就是酒，合着我们只能喝酒】

昨晚的事你是不是应该跟我们解释解释？

【三个人落座，我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一双眼盯着何茹，仿佛透过她的眼，我就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你到底在替谁办什么事？

崔泓

【睡得正香硬被人抓起来，半梦半醒间听见何乐好像在和姐姐说什么…哦对！】

【揉揉眼睛，瞬间精神起来，凌晨那场遭遇战还没说法，不光得找姐姐汇报结果，这里边没准还有我们不了解的缘由。话说不提供详细背景就打发何乐帮忙，他一定是亲生的……】

【进门看到姐姐的笑脸本能想逃，瞥了脸色比早上更阴沉的何乐一眼，低头窝进椅子不敢造次。等他打头阵提问，也跟着强调了昨晚遇到的疑点】

攻击我们的人装备相当精良，而且应该不止两个人，不可能是普通匪徒。还有……

【不确定能否直接说出Damon通电话的内容，看了看何乐，最后决定模糊一点】

…Damon好像在用什么东西或者把柄控制别人。

【转回姐姐那边，诚恳问道】

所以能告诉我们，要找的情报究竟牵涉到什么问题吗？

何乐

【何茹是不吃我冷言冷语那一套的，我的眼中映着她，而她却专心致志地用她那纤纤玉指撕着炸鸡，一块接一块源源不断地送到嘴里，等鸡腿只剩一根骨头，她才喝了口酒，长长呼了口气努着嘴道“没错，Damon的背景不一般，但昨晚的袭击确实在意料之外。”】

危险系数评估？

【“C升A。”她用手边的骨头拼出一个歪歪扭扭的A，“就凭Damon可能通过某种手段控制并导致窝里反来说，你们现在知道的可能比我更多。不过……那份情报大体是什么，我确实知道。近十年来全球骇人听闻的凶杀案，你们知道几个？”】

天台曼陀罗，BTW杀人预告，布莱迪街12号……

【我皱着眉，随口列了几个极为凶残疯狂的悬案。何茹点点头，“我推断这些凶手虽然身份、国籍、地点乃至犯案时间都不同，但可能有同一个犯罪原因，而要印证这个推断，就需要Damon手中的情报……”】

这不是你的推断，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在替谁办事，差？

【不耐烦地截断了何茹的话，何茹一愣，随即套路道：“你知道我从不问雇主的缘由。”紧接着她转向崔泓，笑眯眯地说：“亲爱的，你看我的炸鸡要吃完了，你去帮我去旁边的麦当劳再买点好不好呀~”这支开人支得也太明显了】

崔泓

【耐着性子等姐姐吃完东西，她也没能预见昨晚的险情倒是在意料之中，危险程度上升同样也可以理解。不过这姐弟俩的对话…莫名有种自己不该介入、甚至不属于这个环境的感觉】
【姑且以姐姐是侦探、何乐受她影响自然懂点术语为由勉强解释，垂下头摆弄袖扣，隐藏听到何乐报出的几个名称的惊讶。那些案子只在档案室和警署实习生会议的教学资料中读到过，无一不是丧心病狂到令人发指。出于同一原因才犯下这些案子，究竟是可怕到什么程度的原因啊】

【不过谈了这么久，还是猜不出这份“情报”应该放在哪里。总不可能是手机，难道是植入皮肤内的芯片什么的？】

【想要提问，但何乐的关注点显然不同于自己。姐姐替谁工作真的有那么重要么，她又不可能害我们……疑惑地盯着何乐，不料接到了个很奇怪的任务】

麦当劳的炸鸡……？

【这种时候应该称赞姐姐的口味与众不同么？虽然麦当劳的确有炸鸡卖…无论怎样，姐姐大人开口，哪有拒绝的余地。老实跳下椅子应了声】

哦。

【出了酒店门一问，最近的速食店也在两条街外，才后知后觉明白这是间接叫自己回避的意思。想不通也没辙，认命地慢慢往门卫指的方向溜达】

何乐

【崔泓的离开，让我和何茹少了顾忌，室内的气氛反而更加紧张。何茹没再说话，给我倒满了一杯酒，推过来。我心头无名火势头不减，拿起酒杯一扬脖就喝了个干净】

就算盗取情报这件事只是C级，但从情报本身和Damon牵涉的组织来看，明明可以提前预估出潜在风险，你不应该把崔泓牵扯进来。

【“我让他来的目的，就是在规避风险。”何茹委屈地叹了口气，连炸鸡都不碰了，“不能让Damon所在的组织知道调查重启了，所以要采取迂回战术。但我们对组织的渗透实在有限，没能获取内讧的消息，是我的失策。”】

现在已经知道情报位置，接下来的任务，我一个人就能完成，让崔泓回国

【“你在担心他。”何茹举起酒杯干碰了一下我的杯子，含笑的眼探究地看着我。我也是一愣，陡然回想起以前我替她办事，从来不问原因，也在乎什么风险评估，但被何茹这么直白的指出问题所在，我……】

不，他毕竟是个外人

【我认真严肃地回答，何茹噗嗤笑出声来，摇了摇头，“你一个人确实能完成任务，但组织也会知道有人在调查他们，他们现在内讧，正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借刀杀人，可是还需要你们两个人配合。”】

但……

【幕后之人究竟是谁？让何茹这么坚持把行动进行到底，我还想出言拒绝，何茹却向我眨眨眼，“‘何三七’绝对能保护自己的小男朋友不受伤的，对吧？”该死的何三七，该死的自尊心。何茹又道，“他该回来了，我只再多说一句，该动手时，不留活口。”】

崔泓

【捧一堆似是而非的“炸鸡”回到酒店，与其担心是否能交差，更在意事情到底商量得怎么样。至于瞒了自己什么，有何乐跟自己一块行动，反倒不大在意】

【一路上都在思考最为合理的情报载体，既然Damon自信他能一直带在身上，除了植入芯片之外还可能是什么…隐形眼镜也不能二十四小时佩戴，那么饰品呢？】

【心不在焉敲敲门，进屋放下整摞外卖盒子问姐姐】

我回来了，这个可以吗？

【氛围较之离开时有些许不同，似乎更凝重，看样子应该讨论过很严肃的话题。坐回自己的位置来回看看姐弟俩，小心询问】

有新任务？

【借着机会，道出路上的猜想，毕竟细节方面需要证据支持】

…我刚刚在想，能让Damon随时随地带在身上，又不起眼的东西，可能是植入芯片，隐形眼镜，饰品，或者…假牙，应该只有这些吧？

何乐

【酒喝了第一杯，就会有第二杯。我很少喝酒，一但喝就容易停不下来。在等崔泓回来的时间，又喝了不少，那瓶新开的威士忌，已经见了底】

不算新任务，还是要拿情报

【不好再喝，手指有些神经过敏似地摩挲着杯沿】对，无非是植入和非植入的区别。但我觉得可能配饰的可能性高一些，一旦情况不对，便于转移或者销毁。

【“对，销毁。极有可能是物理方式，也可能是文件自带病毒程序。第二种方法只能后期谨慎，第一种的话，就需要打Damon一个措手不及。”何茹又开始消灭新的炸鸡，真不知她长得这么娇小，到底有多大的胃，“组织内部叛乱的人，我们可以利用。”】

你想办法把消息靶向输出，由他们来探出情报的准确位置，然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样还可以覆盖掉咱们行动的痕迹，但是……

【开弓没有回头箭，我看着崔泓的侧脸，忽然想到防空洞的那一枪。明明已经喝了很多酒，我还是觉得喉头发干。我没顾何茹的眼色，认认真真地对崔泓道】

但是，昨天晚上你也见识到了，两边的人都不是好惹的，既然要拿情报，就无法避免会有正面冲突，会有危险，所以我希望具体行动你不要参与

【去他妈的何三七的自尊心】

崔泓

【柱着桌子托腮整理思路，如果是植入式反而容易些。可现在哪敢打这种算盘，最方便的办法…非常不愿承认，但借别人的手近距离搜索确实很明智】
【那就需要我们同时在附近，才能第一时间了解到那个“载体”的形式。Damon在夏威夷大小算半个公众人物，公开露面的机会总是有的，但俱乐部显然不是个进行斗争的好地方】

最近Damon有在户外的公开活动吗，地点偏僻些的？

【就算没有也得想办法制造出来，不引起大乱斗就没法浑水摸鱼。头一回参与这么残酷的讨论，紧张得有点磕巴】

我，我是想，把Damon和他的敌对势力引到空旷的地方正面冲突，不影响别人，也方便我们追踪。

【无论什么情况下，双方打起来必然像昨晚那样枪林弹雨。这点早有心理准备，因此不由得对何乐的说法皱眉】

…然后丢你一个人在他们中间拼命？

【毫不掩饰语气中的不满，都走到这地步了我怎么退出？盯着他眼睛不放，直言】

我做不到。一直以来都是一起行动的，再说我又不是没见识过。

【隐约能体会到他究竟在顾虑什么，捏紧他肩膀】

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何乐

我和你不一样

【我摇头，一句话轻若呢喃。在最初于鹏程的案子我就想过，崔泓是个好人，世上好人少坏人多，命到底金贵些，何况是和我这样的亡命徒相比。杀手，还是适合独行】

【肩膀上覆盖的热度与微痛，让我稍微清醒了些，我拍了拍崔泓的手，嗯了一声。再拒绝就未免矫情，大不了行动当天情势不对，把人打晕了事】

【“你们说完了？”何茹没有预料到我事到临头还会反悔，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还有点发愣，左右打量着我和崔泓，“说完我可说正事了啊。”真难得，正事这两个字竟然会从她嘴里说出来】

你的计划？

【“Damon三天后就有一个公开露面的活动，是俱乐部定期举办的集体婚礼。婚礼的地点，固定选在郊外山谷湖边的一座小教堂，足够偏僻，对方如果要下手，也肯定会选在当天。”何茹用手机调出地图，展示教堂的位置】

也就是我们真的要结婚？

【“只是参加婚礼啦，要不然怎么近距离监视Damon？”何茹鼓着脸，“我当天也会以家属身份参加，武器装备会找人备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