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湖公园】

何乐

真会那么顺利吗？

【相比较崔泓的兴奋，我内心却平静的多，并不期望这些万幸保留下来的证物，能真的使案情取得突破性进展。接连几次失去疑犯的踪迹，仍是觉得堵心】

【因为向警署报过坐标，所以警察到场远比我和崔泓一路抓瞎摸来这里要快得多。接下来又是无聊的走流程，搜集并保留证物，口述发现嫌疑人时的情形】

【等这一圈走下来，月亮已经高挂天边。我觉得继续跟警察待在一起，也没什么用，崔泓按理还是要跟着警方那边追查，便独自一人先行离开】

【走出公园的一路，我遥遥看见有几栋房子还亮着灯，时间已经不早，相比是留宿在山上的工作人员。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公交可以回市中心，我在打车和叫何问开车来接之中选择了前者】

【在等出租的空档，先给何茹发了条信息。既然所有的搜查，差就差在掘地三尺，那就试一试掘地三尺。这世上哪有真能飞天遁地的神人】

===========结==============

何乐

【虽然昨晚就给何茹发过短信，要查浅初市的新旧两份工程建设图和复兴大厦的建筑设计图。但由于年份久远，一时半会儿何茹还不能把资料提供给我。按她的话说这叫“慢工出细活~”并表示我要是催得太紧的话，就把我最近和差佬走得很近，“越来越像警察了(。・・)ノ”的事告诉何必】

【我并不在乎何必怎么想，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再说我哪里像警察了！但是有何茹在局势就对我大为不利了，我只能采取怀柔政策，并给她订好了中午的炸鸡外卖】

【一切搞定之后，按之前和崔泓的约定，赶着上午再一次来到南湖公园门外碰头。经过昨天一番考量，虽然无法明确圈定嫌疑人，但无论是从疑犯对公园的熟悉程度，还是晚上在后山焚烧证物的事件来看，公园工作人员犯案的可能性相当大】

【趁着空档，我俩正好观察走访一下公园的工作人员，看看是否有人有异样。从园方给的资料看，夜晚居住在山上的工作人员有7人，其中包括门卫大爷一人，商店阿姨一人，环卫工人一人，巡山保安四人，两两轮值。除却前两个人有独立的居所外，其余人都住在公园管理办公楼的宿舍内】

走吧，放松点，就当逛公园，别把自己当警察

【拍拍崔泓的肩，自讨腰包买了公园的门票钱，就往公园里走】

崔泓

【拿到物证后加班加点分析了一半，趁上午换班跑出来继续约好的私下调查。昨天时间所限，没能逐一排查园内的工作人员，希望今天来得及赶在搜查科大行动前补上】

【懒得说话，撇嘴跟在何乐后面低头走过大门。不当警察当什么，谁家游客有权利抓着保安门卫问东问西的…】

【先从住宿舍的几人查起，监控和各巡逻点签到记录均无异常。尤其发现嫌犯的时间段内，那四名保安两名在宿舍休息，另外两人在离焚烧现场相当远的地方刚刚签完到。环卫工就更不用提，非开园时间他不用工作，在宿管办公室看了一晚上电视才去睡觉】

【不过独居的门卫和商店售货员虽然没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同样也找不到任何可疑之处。警署调查焚烧物时动静小得很，要不是我们问起，门卫大爷似乎还不知道有警察在他家附近临时驻守了一夜。而售货员阿姨……】

【站在公园仅有的一个商店门口，遮掉写着“商店”的照片，这里根本就是个幼儿园。门前空地的小沙坑和电动车，屋内随处可见的粘贴画、儿童图书和各类玩具，无一不是按小孩子的喜好设计的。小时候很少来园里的商店，长大后更没留意过竟是这幅样子。明知重点不对，仍忍不住偷偷问何乐】

……你来过这儿没？以前就是这样吗？

何乐

【为什么会有这种地方！我看着商店的装修就不想进去，各种糖果色的瓷砖贴满了外墙，装饰着塑料甜甜圈和蛋糕，就连窗户的边框都做成了拐杖糖的形状】

【或许小孩子是很喜欢这种装修，事实证明确实很喜欢，有一个小孩趁没人看见，正偷偷舔了墙砖一口，然后失望的皱成了小包子脸】

没有，我对逛公园没兴趣，对这种店更没兴趣

【冷着脸一本正经的回答，在进入商店的时候冷不丁的想起了糖果屋的那个童话，可爱的糖果屋里面住得却是吃小孩的女巫，这里面的人……】

【我一看柜台后面没有人，却听孩子堆里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两位想要买点什么？”那是一个上岁数的女人，头发已经花白，声音却着实甜美，不输二三十岁的年轻女子，而且竟然不违和，或许是因为那声音真得很适合哄孩子】

来一听可乐，你喝什么？

【转头问了崔泓一句，虽然这种装修加一群小孩子的阵势，让我想直接冲进南湖冷静一下，但是此行的目的还是要完成，我指了指一旁空闲的茶座问道】

我们能在这喝完吗？

崔泓

【周围小孩子跑来跑去看着很可爱没错，但不知为何就是觉得这店面忒诡异了点，当然我们两个大人杵在人家门口就更诡异了。后悔问何乐这么蠢的问题，不用想都该猜到答案，还惹人家不高兴……】

【耷拉脑袋进屋，找了一圈才捋着声音寻到正主。印象中黑着脸凶巴巴的便利店售货员阿姨形象，在看清此人时瞬间崩塌，简直…比自家的暴躁奶奶慈祥多了！】

【光顾惊叹，差点忽略掉两人的提问，定了定神回答】

…一瓶矿泉水，谢谢。

【结果阿姨不但同意我们留下，还主动拿饮料过来座位旁。挺不自在地接过来道谢，捧着水瓶子从店内装修结构看到前后门位置，除却满屋子面向小孩的设备，其余和街上随处可见的便利店没什么区别。只是从进来到现在没见到其他店员，喝了口水，问】

店里只有您一个售货员吗？

【没想到阿姨笑得幸福满满，给出个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

“这家店，就是我开的。”

何乐

矿泉水，你竟然喝这么无趣的东西，可乐多好

【喝矿泉水的话，在家里就可以喝白水，来商店当然要喝可乐啦。作为一个忠实的可乐吹，我自动无视了其他甜饮料。挑了个靠墙的位置，尽量减少吵吵闹闹的小孩子对我的影响】

你一个人在这里住，不回家吗？

【就着唠闲嗑地话头问了下去，小孩看样子不太喜欢我们抢占了他们和她玩耍的时间，有按捺不住地就过来拉阿姨的衣角，“你们先玩，奶奶一会儿就去。”阿姨慈爱地抚摸着小孩毛茸茸的头，盯着孩子们的方向，满足地道“这里就是我的家啊。”】

……

【让她这么一说，我反而没办法继续接下去，很显然这个人不是孤就是寡，或者是和家里闹掰断绝来往。她到坦然，继续往下说道：“我丈夫死得早，我又不能生育，所以一直都是一个人，既然自己不能有孩子，我就把来我店里的小孩，都当做自己的孩子。”】

【真肉麻，配上声音简直甜得像吃了一通蜂蜜。一时间不想和她说话，向崔泓丢了个交给你了的眼神，低头专心喝起了可乐】

崔泓

【半点不肯认输地冲何乐吐舌头，喝瓶水都要嘲讽，你是有多有趣？一边猛灌水一边听阿姨讲她的经历，留个心眼观察她的神态，并不像假装出来的】

【独居多年的老人很少有心态平和的，以前实习没少遭脾气古怪的独身老人打击，老师们也说那样的人更容易出现心境障碍，也许她真的从孩子们身上获取了正能量，才能维持眼下的状态】

【这等情形自然指不上何乐，就算自己再不会说话也得硬着头皮上。朝他眨眨眼表示了解，将话题转移到孩子们身上】

请问这些孩子…您店里办了托管班一类的吗？

【双休日公园里小孩多不奇怪，但附近不见家长就有点问题了。阿姨不紧不慢给一个小孩擦干净脸，才笑眯眯回答】

“哪儿啊，我这里不收费，多数是住在附近的孩子没事就过来玩，有时候也带别家的小朋友来。家长一般都不管着，所以我关店也早，为的就是让他们早点回家。”

【这个“早”是有多早…刚要追问，孩子堆里不知哪个亮出脆生生的童音“奶奶今天不午休行吗”，转眼见阿姨似乎一愣，随后瞬间恢复常态认真教育小孩午睡很重要】

【再次喝水掩盖表情，如果午休时间和关店时间合适，阿姨倒正好有足够的作案时间。虽然这个结论或多或少令心里不舒服，仍继续打听】

您是按幼儿园的作息时间安排营业时间的吗？

【阿姨解释说公休日才安排午休，平时孩子来得少没影响，都是一直营业到下午三点半或四点。点了点头， 从水瓶子后边看向何乐，挑挑眉毛询问他的意见】

何乐

【努力地排除叽叽喳喳的小孩子对我的影响，简直烦躁地要爆炸，我接着崔泓后面问道。】

我看公园附近没什么超市市场，一直住在这不太方便吧

【阿姨笑着摇了摇头，“好歹门口有公交，去市里也算方便，抽空出去买些好储藏的食材能吃一周，岁数大了，没那么多要求，也不爱动。”】

一周的食材？那可够沉的

【我正想着这人的体力不错，阿姨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哪儿我……”说到这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微微一顿，才继续说到“我有个折叠滑轮包，老年人买菜都爱用不是，很省力。”】

【这回答没错，可她竟然迟疑了一下，我直觉地她心里有鬼。那种滑轮包我之前也见过，包小支架轻，装不了太沉的东西，但如果改造过就另说了。或者包没有问题，却因为联想而下意识回避】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个小孩子又从孩子堆里蹿出来，伸手往桌中央够，那里摆着一座上漆的小美人鱼木雕，别致又可爱。他这一乱够不要紧，正好撞翻了我那听可乐，哗得撒了我半身，最可气地是竟然不道歉，乐呵地转身就跑】

站住！

【瞬间我的怒气值就飚上max，阴森森盯着那孩子一字一句地说】回来跟我道歉

【小孩被吓得一愣，可能是我表情太可怕了，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旁边还有孩子幸灾乐祸，“让你乱动奶奶的东西！”】

崔泓

【反复默念有作案时间不代表有嫌疑，况且先前的问话中其他人也没发现商店有任何异样。不过可能主观情绪使然，阿姨提到推车时的再次迟疑仍让人感觉奇怪】

【不要瞎想啊啊啊…现在这样根本是病急乱投医，找不出头绪，遇见个有点可能的就揪着不放】

【想不出下个话题无声抓狂之际，被可乐罐倒下的声音唤回现实。刚要翻纸巾，惹祸的孩子就教何乐吓哭。迅速抽了几张面纸按到何乐衣服上，顺势拦住他小声劝】

别，不是生气的时候…

【打翻东西不道歉当然不对，可瞧那孩子哭得这么惨又不好再讲太多。与小孩相关的矛盾足以调动自己生平全部情商，一边帮何乐擦衣服一边试着跟孩子沟通】

快和哥哥说对不起。

【一多嘴倒好，孩子嚎得更大声，旁边几个小孩的起哄也越发响亮。为什么啊！我是做了什么惹得他们这样！愣在不可收拾的混乱中束手无策，蹲下来悄悄问】

咱们是不是该走了？

【愧疚地看向阿姨，过来喝口水问个话而已，搞成这样实属意外。动了动嘴，发出的声音却连小孩子的哭声都盖不过去】

那个…………

何乐

一边玩去，离我远一点

【从崔泓手里拿过纸巾，上上下下好是一阵擦。小孩们拉帮结伙地涌来，我不耐烦地顺着方向看过去，却不由得一愣。孩子们刚才聚在一切玩的，也是一些用木头雕刻的玩具，以小动物居多，雕得栩栩如生，不像是工厂的流水产物】

那些玩具哪里来的？

【搞事儿的小孩被我陡然这么一问，愣住了几个，也有脾气冲的好像以为我要没收他们的玩具，对着我嚷道：“是奶奶给我们做的！你想干啥？”嚷完又怕我削他们，躲到了阿姨的身后，“奶奶，他欺负我们！”】

【听到这个答案，我又低头看了一眼小孩手里紧紧攥着的美人鱼，想象着一把小刀一点点雕出每一片麟，削去无用的料，忽然感到一阵锋芒割过皮肤的寒凉】

【这时那个阿姨也冷下脸来，把孩子们一一护住，抬头质问我：“你是不是讨厌孩子，对孩子这么凶？”】

对，很烦

【我直截了当地答道，不出意料地看见她的脸色变得更难看，过来拽凳子赶人“我店里不欢迎不喜欢孩子的人，请你们出去！”】

【不等她在说什么，我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拉着崔泓就往外走，而且一口气走到路的岔口才停下来，回看了一眼，慢慢地说】

都是她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