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医学研究所】

何乐

【巨大的枪响后，崔泓应声而倒，墙上的钟此时铛铛铛又敲了三下，宣告着游戏结束。我仿佛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闭上眼向后一个趔趄。下意识地用力一只手想握住不受控制将要脱手的枪，烫手的枪口提醒我刚才发生了什么，而我并感觉不到掌心的疼】

你赢了，出来吧

【我伸出舌头，想舔舔发干的嘴唇，却扯的喉咙生疼，连说话都发疼，声音哑的我一惊。“你还真狠得下心，动作很熟练，是杀过很多人吗？”从莫言的语气来看，刚才的不悦已经因为崔泓的死而烟消云散，轻快的语调微微上扬，听得我直想把他千刀万剐】

别废话，带着何茹来见我

【冷冷的回了他一句，我开始准备把之前构想地杀死莫言的方法落实。莫言一定会提防着我下杀手，只要给他一点空闲，他就会利用操纵梦的能力进行反击，所以我必须杀他个措手不及，并且要一击必杀】

【我掏出口袋里的一块碎玻璃，极薄却锋利，是我之前寻找道具时觉得可以利用而特别留下的。我像往嘴里送一块口香糖一样，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口腔里合适的位置，用牙齿压住较钝的一边】

【门在不久后打开，走进门的是三个人。为首的是个看起来文气极浓的青年，还穿着白色的科研服，是成年的莫言。而他的手中牵着两条锁链，一边锁着何茹，一边锁着少年的莫言，锁得别我们还死，两手两脚都被铐住了，而且嘴上都贴着胶带。何茹的眼眶有些发红，不知道是气得还是伤心了，看得我心里又是一疼】

【“莫遥在哪，她为什么让你带话给我，为什么她不来找我？”提起莫遥，莫言斯文的脸上还是显现出焦躁的神色，而且站的离我很远】

你先放开我，我再告诉你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莫言迟疑了一下，谅我也没有其他办法，还是一甩手走到了我近前，掏出了钥匙，低头去解我手上的镣铐】

我告诉你莫遥说了什么

【在钥匙插入锁孔，拧动前的一刻，我倾身凑到了莫言的耳边，咬着的玻璃寒光一闪，深深刺进他的脖子，继而我用力一甩头，锋利的玻璃瞬间割开了他颈侧的大动脉，滚烫的血溅了我一脸】

她说你去死吧

【我没去擦脸上的血，迅速地先打开了锁。看着莫言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徒劳地想掩住喷出的血，冷笑了一声。当我拿着那串钥匙，解开何茹和少年莫明的束缚时，倒在地上的莫言已经断了气】

【“梦机器就在校长办公室，我带你去！”何茹拉起我就要往教室外走，我却站住了脚步，看着少年形态的莫言。他此时没有了怪异的表情，却仍旧显得有些沉默。如果他是莫言的一部分，怕是得一起死了，我才能在四层把他完整的带回来】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说的话，我是来救你的，可救你之前我必须杀了你

【少年莫言好像懂我的意思，漠然地点了点头。我得给他一个痛快，所以我强迫自己走到崔泓的尸体旁边，拿起他的那把枪，但始终我都没有勇气去看一眼。转回身，我把枪抵在少年莫言的胸口，轻声道了句】

再见

============结束==============

何乐

【这一次只有我一个人孤身带上电极片，醒来看着空旷的周围又一刹恍惚，不过胸口却不再疼了。眼前最后一层的场景，尽管做过心理准备，还是觉得有些吃惊。我醒来的位置应该是一座城市，可四周所有的建筑都不合常理的七扭八拐着，有的干脆，半截在地上，半截悬在空中。而且色泽格外鲜艳，五彩缤纷的荧光色刺得我眼睛疼】

【姜水仙之前说过，如果死了就会随机出现在地图中，我看着眼前的道路有些迷茫，握了握拳凭感觉选了一条路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呼喊着崔泓的名字，回应我的只有空洞的回声】

【继续往前走了一阵，我忽然眼前一黑，不过脚下的地，倒是实打实的。我正想着是不是出了什么bug，眼前重新有了光亮，可是已不是扭曲的街区。代替它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半空中漂浮着霓虹一样闪烁的不明符号，有的静止，有的则旋转飘浮，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了】

【冷不丁眼前飘过一个红色像素粒组成的，吐着舌头的鬼脸。我赶紧想要闪开，却发现这鬼脸也只是虚空的部分，并没有实体，尝试着把手探进去，可以从另一边通出来，再一搅和，鬼脸就扭曲起来想要像四周散开，把手抽出来时，又恢复了原状】

真是古怪

【发现这种东西不具备攻击性后，无奈地耸了耸肩。方向感这种东西，是彻底指望不上了，因为东西都是浮动的，连个
能定位的坐标都没有。虽然没有任何建筑物，不知多远的地方却会有幽幽的钟声，零星传来，飘很久才杳然无声，我尝试向着钟声的方向前进】

【我继续呼喊着崔泓的名字，走了不知多久，忽然觉得脚下发出了人声。这一下可着实吓到我了，没觉得自己踩到什么有实体的东西啊，赶紧抬起了脚去看。发现怪不得踩到了东西却没有感觉，因为那是一个纸片，而且是剪成形状的纸片，看起来像用纸做的简易小火柴人的胳膊】

你……你说话了？

【我再想他要是不出声，我是不是应该再踩一脚】

崔泓

【这次恢复神志，不知道在游戏里算不算醒来。眼前仍然墨黑一片，丧失实体般什么都感觉不到，试着动动手脚，却连四肢在哪都没了触感，更别说移动身体】

【糟了，还真动不了。眼下的状态搞不好得持续很久，拖时间长了何乐他们铁定会下来找人，可以的话不想他来啊……】

【几乎过了一辈子那么久，深不可测的虚空中逐渐浮现出一些光点，随着数量增多慢慢形成带状，闪烁着缥缈不定，同时出现的还有类似教堂的钟声】

【盯得时间长了有点晕，努力想换个视角，挪到另一个方向，忽然在钟声里隐约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声音像极了何乐】

【视野有限，找不见他的具体位置，刚要应一声，上方猛烈的压迫感袭来，忍不住低呼】

唉哟……

【顺着压迫感的方向看去，成年的何乐正站在……自己头顶？好奇怪的角度。对他的问题哭笑不得，反问】

我不能说话啊？

【可他的表情一点不像见到认识的人，反而看起来相当困惑。直觉不对，赶紧解释道】

我是崔泓，不认得了？

【难道进入第四层会出现一定几率失忆事件？同样纳闷地瞅着他，猛地反应过来，问题可能不是出在他身上，而是自己】

【一激动用力想翻身，可惜纹丝没动，急匆匆问他】

我…我现在看起来什么样子？

何乐

【仔细一听，地上着纸片还真是崔泓说话的声音。我简直都要怀疑梦境机器对精神荼毒太大，以至于我产生了幻觉，这也太离奇了吧，而且他真的是崔泓吗？】

你是崔泓？怎么证明？

【感觉有点像故事书里冒出来迷惑人的鬼怪精灵，不过我还是把那片胳膊给从地上抠了下来，因为它质地真的太薄了，费了我半天的劲。用手指弹弹弹，把我刚才那一脚踩的脚印给弹掉】

这也没有嘴啊，你竟然能说话

【我看纸的另一面还有字，翻过来一瞅，差点笑出声来。纸的背面一本正经的用书法字体题着两个字，“左臂”。感情这还是让我把它拼起来，还怕我左右拼错了吗】

总而言之你现在就是一个小纸片人，而且是不完整的小纸片人，我现在拿着的是你的左胳膊，你能感受到你身体的其他部分在哪里吗？

【我竟然一本正经个的对着片纸说话，回头梦醒了说给别人听，一定会被当成精神病的。在一个地方站久了，转来转去的符号转的我有点晕，我索性拿着那片纸，继续往前走。这一回我不再盯着前方了，改为盯着地上】

【忽然碰一声，我撞在了门上，门？这种地方还能有门？抬起头一看，我前面真的有一扇刷着黑漆的木门，几乎和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而且就那么凭空立着】

随意门？

【为了让纸片崔泓能看得清，我还把纸片拎到前头，但愿我没有拿倒。在这里走得头晕恶心的可以，我尝试着拧动把手，把门打开，迎面吹出了热气腾腾的水蒸气，白烟呼了我一脸】

【甩甩头，发现门连接着是一条两尺来宽的红砖路，高出平地很多。形成的凹陷里，装满了血红色的水，仿佛被煮沸了一般，不断翻滚着殷红色的血沫，空气中隐隐翻着腥气，我皱了皱眉，还是选择走了进去】

【门在我身后闭合，我再次打开，门的那一段还好好的连着另一边，我稍微放了点心，继续向前走去】

崔泓

证明……？

【难道我现在面目全非不成人形，逼得他问出这种问题？应该找件只有天知地知我俩知的事吧……想起件我俩都认为羞耻，所以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的黑历史】

去年你生日，我送了个粉色蝴蝶结，被你按我头上还拍照了。

【现在想起仍觉得丢人，一本正经讲出来就更丢人，若不是忽然离地又挨了好几下弹，简直要产生随风而逝的冲动】

你别——

【被弹得连抱怨都说不全，而且知道自己现在变成纸片，还是不完整的纸片，当场傻了眼。就算是梦，这么魔幻的发展也太过了吧。习惯性打算闭上眼集中精神感知一下，才想到根本没有眼皮可用。摇头也摇不了，颇为失落叹气】

不能，什么感觉都没有。

【在何乐手里，视角位置升高并没有卵用，周围仍是黑洞洞触不到有实感的物体。后背——为什么都成纸片了还要保留正反面的设定——撞上东西还让何乐帮转过去才能看见，丧失温度觉仍感受到水蒸气的湿润，不由自主评价】

好像澡堂子，小心高温。

【事实证明自己多虑了，两边弄得像地狱的血池，温度却远远不到伤人的地步。小路看着没多长，不知为何怎么样都走不到头。可能纸片形象先入为主，开始产生湿哒哒快烂掉的错觉时，前方突然一黑，没碰到门扇，像是凭空进入了另一个空间】

【这里同样昏暗到分不清地面天空，取代彩色光斑的，是一块块类似照片或电影画面的图像。盯上最近的一片想看个究竟，那东西居然活了似的迅速朝自己粘过来。喊都来不及喊，一些片段直接出现在脑子里】

【摩肩接踵的人群，姻缘树上满满的祈愿符，还有泥塑摊……去年的芝兰节？恍惚中回到当时跟何乐抢泥塑的光景，迷迷糊糊脱口而出】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生什么气。

何乐

【翻滚的水汽虽然不足以阻挡视线，不过环境也是在太潮了点，感觉就像在蒸低温桑拿。我担心如果崔泓有一部分在这里，估计已经和地面紧紧站在一起，难分难舍了吧】

【由于路面是红砖的，格外粗糙好使力，我也不担心会脚下一滑掉进谁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池子里。经历了几次空间置换，身体却还是没能适应，眼前的黑暗本能叫停迈出去的腿，搞差点一脚把自己绊在地上】

这都是回忆吗？

【我也注意到了那个看起来和我跟崔泓第二次相遇情景非常像的半透明画框，等崔泓说出那句我已经记不清的话，嘴却也不受控制的开合】

没跟我过不去？既然不是跟我过不去，就是和我心意相通咯？

【说完我也是诧异，没想到竟然说过这样话，目的是比比谁更让谁尴尬吗？现在再说出来，可真是尴尬的可以。说完话以后，身体似乎又恢复了对身体的支配权。眼前的画幅，成为了一瞬间的定格照，在我们身后，姻缘树的彩带和因缘牌却还在随风飘扬】

我找到第二片你了

【没错，就挂在的树上到处摇摆，我尝试着伸出手，手像进入了水缸一样，把画面搅弄出涟漪，里面的我们随着波纹表情有些扭曲，而姻缘树依旧稳如泰山。我成功的在最高的树杈上，取下了另一个小纸片。和手里你的这个形状一模一样，只不过另一边写着“右臂”】

没想到，竟然变成了一个收集游戏，崔泓的右臂，你有自己的意识吗？

【这么一本正经地问下去，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在冒傻气。想着要是被六片崔泓包围的话……好像也不错？目的达成，眼前的帷幕却没有散去，而是轮番上演，我忽然有点紧张，崔泓在这里会不会看见不应该他看见的，属于我的回忆】

【怕什么来什么，我在不远处的画面里看到了拿着狙击枪的自己。该死的，不应该第一视角吗，为什么是第三视角。我看着自己站在天台顶，手里拿着一朵欧石楠，慢条斯理地转着。等着楼下的目标进入视野，利落地扣动扳机。镜头忽然拉近，给了一个爆头的特写，血简直要脱出画面喷出来】

【那应该是我一年半前的一个任务，按雇主的要求，杀掉目标后在天台放一朵欧石楠】

孤独，还有背叛

【不自觉地念出当时听过的花语，才意识到该想办法转移话题，恰好旁边的一副画面，是绝对不可能发生过的，我点了点道】

别的意识内容也混进来了，你看这张咱们俩在……

【等等，明明只是在礁石上一起看海啊，为什么一言不合就抱起来了！】

崔泓

【耳边何乐的声音和画面中的重合，像被什么戳了一下猛地醒过盹来，再看何乐的脸，莫名想笑，让说不清哪儿传来的刺痛生生扭曲】

【那个“第二片你”听起来怪别扭，不过就目前的情况并没有什么不对，因为何乐手里捏的正是另一块…纸片。从这里猜测得到存有自己意识的这块大概是个什么样子，很明显，第二片就没有这个特殊待遇】

应该只有第一片有意识，找到这片我光觉得有点疼。

【说着话他却发起呆来，可能和自己刚刚一样看到了什么，但是离得这么近完全瞧不见画面。芝兰节那个我们就都能看到，也许某些片段是特定人选才能看？】

【不敢随便打扰，等他吐出意义不明的一句话，想问问发生了什么，经他提示，真的找到个从没去过的场景】

咱俩没去过这儿吧，哎？呃…………

【喂，不光地点的问题，俩大老爷们抱得也太黏糊了，就算假结婚那次都没到这种程度好么。算上代入感，围观久了真是不好意思到骨子里，无语半晌，编出个貌似过得去的说法】

这个，可能是…平行世界，嗯。

【什么烂理由……好在每个画面都不会在眼前持续太长时间，漫无目的继续向前，又一片色调相当有岁月感的图片迎面而来。晴空下的旋转木马，年轻的爸爸妈妈，还有骑在自家亲爹脖子上尿裤子的小小的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招呼何乐一起】

你看，这是我小时候——嘶！

【又一阵更明显的刺痛，附近一定有别的“我”。赶快提醒何乐】

……找找周围，可能有其他碎片，又疼了。

何乐

【暗自庆幸有些画面只有当事人才看得到，否则真不知道该怎么和崔泓去解释频繁在我眼前闪过的杀人现场，还有少年时何必对我的那些教导，我以为我都忘了，没想到它已经刻在了我的骨子里，我的灵魂深处】

平行世界？应该不太可能。咱们看到的，都是意识的残片，可能会把别的地方看到的东西，移花接木到自己身上，比如说，刚才那个就很像……

【我顿了半晌，又回忆起了一堆可怕的片段，翻着白眼，缓慢地说道】就很像何茹之前给我看的小说里的情节，只不过出了一点小小的偏差

【哪里是小偏差，根本世界观都搭错线了吧。放弃了继续进行这个话题，听崔泓说眼前有他小时候的重现，然而我却什么都看不见，不过听崔泓的声音，他应该是真的很高兴】

我和你看到的不一样，不过既然你觉得疼了，东西应该在附近

【仿佛为了应和童年这个主题，我眼前飘来一阵白雾，疏忽间剧烈旋转，向四周弥漫出深浅不一的黑白色调。我又看到了我的亲生父母，虽然他们的脸都是一片骇人的白，没有五官，我也知道他们是谁】

【还跟以前一样，他们输了钱就拿我撒气，挥起鸡毛掸子就往死里抽。可不一样的是，故事很快推进到半夜，还非常小的我用刀捅死了他们，溅的满身都是血。也许我那么大时，真的动过那样的念头，只不过记不清了】

【画面再次定格，看不出一丝风吹草动。我又把手探了进去，竟然可以掀开盖在夫妻俩死尸上的被子，在枕头底下，找到了写着“躯干”的纸片】

很好，找到半数的你了

【我正要把纸片从画面中拿出来，里面那个杀完人后跪在床边的我，忽然目露凶光挥刀朝着我的手斩来，还好我到底快那么一点，却不自觉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手脱离场景后，里面的我再次静止，可我总觉得他的眼在怨毒地盯着我看】

崔泓

【如果有舌头，自己到现在一定做了不知几次鬼脸。每回提到姐姐的小说，何乐都遮遮掩掩，要都跟刚才那个似的…………不知是否画面中的角色是我们俩的关系，好像并没有反感的意思】

【真想和他一起找自己其余的部分在哪里，从第二片的获得推断，碎片只存在于某些画面中，难道要一个一个伸手进去翻？苦于没有实体，只能充当探测雷达，老老实实看他行动。等他莫名其妙愣神，就知道又进入了某段情景再现】

【但这回何乐的反应不大一样，找到半数碎片很值得高兴，可他抽回手时明显的惊讶昭示刚刚经历的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试着轻声喊他】

……何乐？

【想晃晃他要他别陷入一段记忆太久，从进入第四层梦以来，恢复原状的愿望从未这样强烈。对自己派不上任何用场感到恼火，也跟着努力去找可能有用的画面】

【这地方足以称作一个无边无际的记忆库，恐怕我们记得记不得的所有过往全在这里，以预览图的形式存储。比起能够自由行动的何乐，自己的活动范围极其有限，没多少选择余地。骑着定春玩打仗的，在芬兰和堂妹打雪仗被碾压的，以及小时候偷抽烟挨老爹一顿大鞋底子的……什么感觉都没有，可能事件太过平常吧】

【下一个飘到眼前的很快就认出来，是夏威夷的集体婚礼现场。回国后重温录像只觉得各种丢人，现在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视线落在何乐给自己套戒指的场景，马上就到戒指卡在指节上的搞笑点了，没留神竟提前笑出来】

噗……咳咳咳咳咳！

【不等笑完整，剧烈的绞痛暴起，和之前两次刺痛完全不在一个等级。缓了一阵，才断断续续道】

碎片…还有…………

何乐

【我的回忆其实也不全然是杀人或者斗殴现场，其实也有不少称得上快乐与难忘的。比如一家四口拼手速吃火锅，结果锅翻了谁也没得吃，还被溅出来的水烫得呲牙咧嘴，站起来围着桌子直蹦跶，跟跳大神似的】

【比如我刚去的时候，何必只收养了何茹，但完全不会照顾人，晚上何茹会偷偷来给我掖被子。对，虽然我叫何问哥，他其实是我们三个里，最晚被收养的一个】

【那时候何必还装模作样卖着馄饨，一个初中生，两个小学生，每当放学就坐在街边昏黄的路灯下，捧着一碗热腾腾的馄饨吃，吃完了晚上回家还有训练】

【回忆里还是以自己的回忆居多，属于我和崔泓共有的只有一少部分。比如他下厨房煮粥吃，被我嫌弃之后竟然哭了，吓得我都要坐地上。至今分不清到底是他哭更可怕，还是吃了那锅像呕吐物一样的粥更可怕】

【还有被炸弹炸毁的防空洞，我沾了他一身的血，怕他死掉怕得要死，也狠自己晕血恨的要死。黑暗之中，除了抱着他以外，什么都做不了。不过论情绪，还是没有今天亲手射杀他时，来得激烈】

【然后是夏威夷……好吧，再也不想涉足的夏威夷，从头被坑到尾。在崔泓笑出声的时候，翻了个白眼，所以对他痛得说不出话的时候的同情心，直接降了百分之五十个百分点】

应该就在这幅回忆里，等静止了我好好找找

【画面确实很快停了，停在我和崔泓接吻的那一秒。我屏住呼吸看着前方，发现手里的崔泓没有其他反应的时候，心竟然慌了。只有我看到的，是两个人真的亲在了一起】

【屏气凝神，静心去找纸片，可是因为心里有鬼，总是忍不住偷眼去看手里的纸片有没有什么反应，比如变成粉红色的纸片什么的，我他妈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费了半天尽，我终于发现崔泓的一双腿，贴在白色十字架的两个分支上，这变成了考验眼力的游戏了吗！都是白色的，鬼看得见啊！】

好了，现在就差脑袋了

【我把两条腿和之前搜集来的叠放在一起，呼了一口气，胜利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