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初第一高中】

青衍

【两人的身体贴的极近，时间也比暑假时那次意外要长，慕情头发好闻的味道在黑暗里慢慢传来，瘦小柔软的身体仿佛轻轻一捏就碎】

【当视觉消失，空间里只有两个人的时候，青衍的胆子似乎也大了起来。忍不住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脑袋顶端，又觉得失礼地离开】

【他努力平稳着呼吸和手上的力度，又来了，那种萌芽一样的悸动】

【随着光明重新到来，怀里的人挣脱掉，两人间的缝隙像是钻进一股冷风，让人感觉空洞洞的】

【慕情还是撞到了东西，她吃痛的声音和走道外的欢呼议论声，也让青衍顺势隐藏了那两只依旧摆着怀抱姿势的手】

你小心点。

【三三两两的同班同学走了进来，他感觉脸上火烧火燎地烫，低垂下脑袋叮嘱一声，扶着桌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THE END==

慕情

2054  高二


【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呢？慕情自己很努力的想了想，也找不到很确切的答案。也许喜欢上一个人并不需要很多理由，而那些被她充作理由的事，尽管后来看起来都显得有些肤浅：比如他那天穿的白衬衫很好看，他笑起来嘴角的弧度很美妙，他数学真的好厉害，他打跆拳道的样子很帅气……但她在这个时候，确实是如此单纯的喜欢，因为喜欢而觉得这些都格外的美好。】
【哦，当然这些一点也不包括那堆让她快要抓狂的数学题。她的手还按在作业本上，咬着笔出神好一会，就算在神游也不忘记要控诉一下要命的数学。】
（要不要等会……）

青衍

【慕情的数学依旧一塌糊涂，数学老师偶尔旁敲侧击地暗示自己好同学要做到底，从一开始被迫帮她纠正和整理试卷的错题，到后面干脆继续帮她补数学，似乎只在几天的事情】

【虽说帮她补习不会多让人烦闷，但是同时也相当于失去了很多独处和休息时间，青衍也说不上来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坐在她桌前的位置上，手里捧着本那个时候特别流行的小说，买回来只是为了助眠，现在却得挤出时间来看完】

【无意瞥了瞥辅导对象，伸出手在她眼前晃晃】

你今天怎么了，第四次走神了

慕情

【昨天被季迟一说，关在房间里好久才平复下来那种陌生的叫做喜欢的心情，但今天留下来写练习却也还一直都不太敢看他。再想想昨晚豪言壮语决定今天来表白……】
（真的要啊？要不……先问问昨天那个女孩怎么回事？）
【她趴倒在桌子上，想起这个立刻就有点闷闷不乐。垂着眼眸里，目光无神的倒映着是仍旧一无所知的数学字母排列。】
【直到一句话打破她内心这种低迷，蓦然炸醒，一抬头就瞧见正在想的这个人他修长的手指从眼前落下来，顿时闪烁着眼光，有些手足无措。和昨晚想好的完全不一样！】
【他坐在她对面，另一只手还拿着一本书。窗外还在夏末，虽然已经放学很久，但外头的天光仍然很明亮，落在他脸上清晰而干净。她想起今天路过时，看见窗外不远的小道上的枫树好像正在变红。】

我

【她捏着笔，笔下根本没写几道题。】
【脑子里全是与数学无关的，但又像是全都与他有关的。她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睛和他对上的瞬间，手不自觉地蜷缩起来，指尖划过纸上，发出一阵锐利而短促的声音。】

我、

青衍

【和她对上视线后，察觉到了她情绪了波澜，实际上今天一整天她都是这样的，不敢和自己对视，甚至在写题的时候也没有以前那么投入。一开始这种微妙的相处青衍会感到尴尬，次数多了倒也学会不去想那么多】

【眯了眯眼睛，想想上个学期慕情有什么开心的难过的愤怒的事情，甚至是生活琐碎，都会在两人相处的时候全数说出来，这个学期似乎隐藏的东西更多了些】

【少女不知道为什么而睁大的双眼像受惊的小鹿，像往常一样等待她张口说出来，但是只卡在那一个音节上没有了后续】

嗯？

【将书签夹好，把手上的小说轻轻合上，疑惑地点了一下下巴，试图让她继续把后面的话说完】

慕情

就是……

（这道题很难？）

其实……

（这些我都看不懂？）

我……

（还是……）
【她懵懵的，嘴里好像含着无数的话可以回应他的疑惑，却不知道选择哪一句好。窗外细碎的，树叶、脚步、遥远的说话，属于傍晚的声音不绝于耳，教室里却安静得落针可闻。】
（不对，不对，都不对。）
【她望着他那双漆黑而平静的眼睛，蓦然一句话冲破万千驳杂的思绪。】

我喜欢你。

青衍

【耐下性子等待她把话说完，却在那四个字铿锵有力落地时灵魂仿佛被抽离出了身体十几公里之外】

【所有身边情景的感官都被放大，轻风吹开了悬挂在窗户边的窗帘，映射进来的日落余晖被撩动开来，少女的呼吸声和他手里小说的温度，这一瞬间他感觉原来每一样东西都是有生命的】

……

【抿着的嘴唇试图张开接上一句什么，对，他的确应该说些什么，但这一幕却从未在他脑海里出现过，不是没有被人告过白，而是没想过对方是慕情】

这样啊。

【匆忙应下，沉默安静了十几秒，少年的大脑里混沌不堪，目光落到了她桌面的习题上，转移了话题】

你卡着的这道题，考点是上个学期学的……

【与其拼凑不会说的话，倒不如把滚瓜烂熟的教学语句说出来，青衍面上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像是往常一样慢慢地给题目抽来思绪，似乎这样他就能从中找到方法去面对她一样】

慕情

（竟然说出来了！）
【美好故事里说的阳光、树影和可爱的小裙子统统都没有，只有偶尔掠过的风传开她莽撞而直接的告白。】
【隐约听到心脏又急促的跳动起来，那种亟待解决的紧张，硬生生令她移开目光才好受些，但耳朵还是高高竖起等待他的回答。教室里还是一片的平静。】
【攥着手直到青衍说了一句话。】
（“这样啊”……是什么意思？）
（这算什么答复？和想好的分支路线完全不一样嘛！这让人怎么通关！）
【结果似乎是显而易见的，失败？】
【他已经换到讲题目，她有点跟不上转移的速度，看着他叫了一声。】

青衍？

青衍

【正滔滔不绝地就着题目说下去，把本来应该做出的回应给全部塞满，甚至目光都没离开过桌面的习题册】

【被她那一声试探打断了话语，抬起眼睛看着她疑惑的表情，重新垂下眼帘】

这里不明白？那再说细一点吧。

【侧过头看向窗外已经逐渐降下的黑幕，只想快些结束今天的补习计划，青衍还无法判断她那句话的重量，也没办法作出任何回应，唯能做的只有逃避】

然后早些说完，今天就可以回去了。

【刻意冷下来的口气，带着不容压制的决绝】

慕情

【慕情被他一心专注讲题的架势唬得一愣一愣的，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他自行认定的她在疑问的意思。】
【等她的脑子终于转回来，青衍真的在本着尽快讲完回家的姿态在详细的为她解释解题。】
（……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啊！）
【错过当下乘胜追击的时机，现在怎么打断他的话啊，就这么不了了之？这可是她第一次表白啊！跟说好的完全不一样嘛！】
【她握紧小拳头气得几乎跺脚，但还是没敢打扰他讲题，瘪着嘴巴不讲话。看着青衍在对面低着头，从她这个角度只有他颤动的睫毛，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至于他讲的，更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当然迟钝如慕情也根本没注意到青衍今天讲题一反常态的不间断的语速，甚至不和她交流。虽然平时的交流仔细说起来也就简单几个字的懂不懂。】
（他到底听没听懂？我说得很明白吧。难道是打开的场景不对？）
【她看着青衍又纠结起来，时间一溜烟的就跑走了。见他终于要停下，准备逮机会再清楚，冷不防他一句讲完先走甩过来，眼睁睁看着人就走了！！！】

喂！等等！

【等她收好东西追出去，口里的声音也随他消失的身影而淡下去。】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