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肥羊火锅店】

崔泓

【为他的答案眼前一亮，虽然不可能是更进一步的“关心”，至少他没有说出其他人。可随后就对那句强调报以紧锁眉头的疑惑，何乐今天…为什么怪怪的？】

【握着下巴纹丝不动盯着他瞧，妄想在那张惯常表情匮乏的脸上找点蛛丝马迹。不会是撒谎，他从来不骗我的…应该说没有必要扯谎话。思来想去得不出结论，连南南也被我们影响到难得规规矩矩站到旁边，顿时觉得自己快和那些来警署报案找丈夫出轨证据的妇人差不多了，要不要这么丢人……】

【匆忙摆正心态，但又没什么好讲，只呆呆点头应了声】

哦。

【一说到吃，南南立刻来了精神，抓过抹布连蹦带跳进屋擦窗台。明明没干什么，就忙了快一上午，肚里十分配合地“咕噜”两声。在笤帚上洒点水，搓搓肚皮，努力将刚才的疑虑转为满心期待】

今天吃什么？

【几乎算是热切地和他对视，末了才察觉盯得太久了，慌慌张张扭头看厨房】

何乐

【我发现，谈到吃饭大概是最好的转移话题的手段。不过找目前大扫除的进度来看，能按时吃上饭恐怕有点困难，接下来的时间可不能再胡闹】

好久没吃辣的了，想烧一锅川式烧鸡，给他的话，还是菠萝咕咾肉吧

【昨天晚上回家时，就在心里打好了草稿。要照顾一家人的饮食不容易，尤其还有崔泓在，就更不能凑活。强迫症让我每天都在想着做不同的菜式，如果只是我一个人，便不会这么操心】

【“辣的！我也想要吃！”家长一般都不会给孩子吃辣的东西，而男孩很显然在临时父母面前很想放飞自我】

也可以，那就没有咕咾肉可以吃

【辣坏了嗓子，估计又要崔泓操心，所以我斩钉截铁的拒绝了男孩，任由他跳脚撒娇也无动于衷】

好了， 为了早点吃上饭，快点开工吧

【用手把男孩拨到一边，对着崔泓挥了挥手中的抹布，把扫除引向应有的正轨】

==========结束=================

崔泓

——2063年6月下——

【昨天忘带伞，顶着瓢泼大雨跑回家。天真地以为就自己这体格，淋场雨没什么要紧，一觉醒来头疼得快炸开，便知情况不妙——装逼遭雷劈】

【挪挪酸疼的手臂，南南没在，估计在别的屋闹腾人。翻身只能抬起半拉肩膀，软绵绵使不出力气。想喊人，嗓子却又干又堵，一出声就疼得像砂纸磨过】

咳…………

【费老大劲儿咳嗽出来，门应声而开，眼睛睁开一道缝，南南兴高采烈冲进屋，往床上一跳】

“爸爸爸爸快起床吃饭啦！”

【本来就浑身疼，叫他砸得几乎当场升天。眼前昏花了好久，就感觉被熊孩子扯住摇来摇去，晃得脑子快碎了。试着挣脱肩膀上抓得紧紧的小手，梦话似的嘟囔】

别晃我……

何乐

【周末我并不会出馄饨摊，所以可以照顾崔泓和南南的早餐。一大早我便起来和面剁馅，将清甜咸鲜的玉米猪肉蒸饺上屉蒸好，又煮好了一锅皮蛋瘦肉粥来佐餐】

【在这一年多的日子，对于崔泓的饮食喜好，我已经深谙于心。不过最先被饭的香味叫醒的，却是南南。一边奇怪崔泓怎么还没有起床，一边拍开南南那小子伸向饺子的魔爪】

不早了，去叫崔泓起床吧，饭要一起吃，知道吗？

【等到把一桌子的饭食准备好，也没见崔泓出来，心中更是疑惑。崔泓平时的作息很是准时，今天是怎么了？脚步不由得向崔泓的房门走去，迎面却和南南撞了个正着】

【“不好了！崔泓爸爸发烧了！你快去看看啊！”南南拉着我的手，一溜烟地跑到崔泓床边。我让他那嗓子不好了吓得够呛，赶忙过去摸了摸崔泓的脑门，果然热得烫手】

下雨不打伞，淋雨不吃药，这回知道难受了吧？

【嘴上虽然不留情面，心中却很是心疼，可又不能表现得太过。替他掖了掖被子道】我去找体温计给你量量，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崔泓

【额头上凉凉的手让脑袋清爽不少，半睁开眼，迎上何乐听不出半点责难的吐槽】

知道了…………

【半张脸缩进被子悄悄回答，他不提还罢，一听见“水”字喉咙立竿见影地开始冒烟。抿抿嘴，艰难吞咽并不存在的唾沫】

要喝。

【或许马上就能喝到水这一信念给了自己莫大的精神支持，说话顺畅不少。药箱应该就在床头柜里，吃了药睡一觉，乐观估计晚上就能恢复。强撑着翻身去拽柜门，打发他们】

我找点药，你们先去吃饭……

【自认自理能力还没彻底消失，可架不住头晕加头疼双重来袭。后脑勺一离开枕头，空落落的立刻坠得脑仁闷痛。死死皱眉，动也不敢动，就等这阵过去】

何乐

【刚准备去给崔泓倒水，就见他要不安分的乱动。忙用手搭住他的肩膀，扶着他重新倒回在枕头上。居高临下握住他的两肩，认真地道】

躺好，不要乱动，听话

【“我去给崔泓爸爸倒水！”南南这小子突然变得懂事起来，跑去客厅的饮水机接水。我蹲在床边打开床头柜门，从药箱里翻出体温计和感冒药。那个药箱还是我和崔泓刚搬进来时一起去药店置办的，以备不时之需】

来，量下体温

【把体温计的水银柱甩到35°C以下，作势想要把体温计替崔泓夹好。手伸一半才意识到，若要那么做要不就是拉开崔泓的领口，要么就要撩起崔泓的衣服】

【哪种都让我感到窒息。好在南南已经接好水风风火火地杀回来，我赶紧将体温计放在一边，试了试水温正好后，拖着崔泓的脑袋，把他扶起来一些，甩头示意南南把感冒药剥一颗出来】

还是先喝口水把感冒药吃了吧

崔泓

【主动抬胳膊歪脖子配合，等他放温度计过来，结果扑了个空……这么说好像不恰当，但失落是实实在在的。没骨头似地瘫回枕头上，藏好连自己都描述不清的期盼任由他摆布】

好…………

【偶尔生个病其实挺有好处的。抱着见不得人的念头，脑袋光明正大赖在他手上，含了口水再往嘴里抿南南递过来的药。并没察觉顺序有什么不对，后果就是既想张嘴又怕水漏出去，直接呛到鼻子里冒喷泉】

咳咳咳咳咳咳——

【徒劳用衣袖遮挡免得喷人一脸，不出意外地马上败给了毁天灭地的猛烈头痛。捂脸转为抱头，怎么哆嗦都止不住嗓子眼的痒，连最简单的道歉都做不到。边缩成团哆嗦，边痛恨自己，八成是脑子烧坏了】

“爸爸你怎么了！说话呀爸爸，和南南说话呀！”

【小男孩略显犀利的哭声和他的手一并向头顶袭来，这一推更加剧了头疼。用尽全身力气往何乐怀里躲，虽然南南哭得很是叫人心疼，可真架不住这么摇晃啊】

何乐

【见崔泓被水呛到，忙不迭的想用袖子替他擦擦脸。可他却把身体埋在被子里，我只好学着电视里的样子，在他的后背来回抚摸，企图帮他顺过这口气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南南陡然响起的一声哭嚎，气得我差点没背过气去，顿时火冒三丈。也顾不上那么多，把崔泓搂到一边，侧身把男孩隔开】

嚎什么？没看他正难受呢？

【男孩看我脸色不善，崔泓也没有给他正面的回应，顿时蔫了下去，小声地抽咽道：“我是看崔泓爸爸难受，我也难受……”】

闭上嘴，不许哭，保持安静

【我用最后的耐心，一字一句和男孩下着最后通牒，他点了点头，乖乖跑去擦眼泪洗脸。怀中崔泓的身体，是我从未感受过的滚烫，热度从睡衣底严丝合缝地漫出来，让我有种不着寸缕而肌肤相贴的错觉。太近了，近到我脑中警铃大作，忙不动声色地将手撒开，低声问道】

好些了吗？

崔泓

【南南一哭自己也难过，想劝阻何乐别再吼他，几个字到底呛进咳嗽里，只能捏捏他衣袖，但显然用力太小，丝毫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咳嗽在何乐的安抚下很快平息，吸了吸并不存在的鼻涕，头晕眼花靠在他身上放任咳出的眼泪。不愿太快离开，可真的赖在那儿又嫌丢人，最后选择额角抵着他肩膀，等气喘匀了轻轻点头】

……没事了。

【再睁眼就看见鼻头红红的南南回来，又好气又好笑伸出手，让他坐到床边，帮他抹掉脸上没擦干净的水珠】

南南不怕，你看，爸爸都好了。

【笑弯了眼睛，模仿老爹当年哄自己的语气哄他。被小孩子拉住手，才发局折腾这老半天，被子早就滑出去大半，难怪冷飕飕。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冷颤，往何乐怀里缩得更紧，默默祈祷他别突然走开，否则可真是尴尬到不知如何收场】

何乐

【想替崔泓擦去眼角咳出的泪珠，却遗憾又庆幸着自己现在没有多余的手，心随着他逐渐平缓下来的呼吸而归于安静。南南似乎对刚才的情况还心有余悸，在崔泓哄他的时候，也乖乖抿着嘴，小声应着，“我乖了，绝对不会再吵到爸爸了。”】

【崔泓在我怀里的战栗，于我像一场地震。发烧的病人总是这样，身体明明热烫，可又如坠冰窖。我本来想放开崔泓让他在被窝里躺好，可身体却不受控制似的僵滞】

来量体温吧

【这句话是我给自己下的最后通牒，我再给自己五分钟的时间。从床头拿起方才被遗忘在床头柜上的体温计，我就着身后环抱的姿势，伸手解开崔泓睡衣领口的第一颗扣子】

抬一下胳膊

【抛开心头那些芜杂的念头，我用毫无起伏的语调轻描淡写地说着，将体温计的水银头，探进崔泓的衣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