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初第一高中】

大兴土木

慕情

【慕情认识青衍是在十五岁那年的深秋。】
【秋山如妆，枫叶瑟瑟。教师办公室走廊的窗户外，是那条窄窄的林荫小路，偶尔她会和朋友们玩闹闯过。】
【其实准确来说，慕情第一次见到青衍并不是这个时候。而是一年前刚踏入这所高中之时，他以新生代表的身份在入学的典礼上发言。那时她无聊得想要逃走，却在新生代表开口说出第一句话时，忍不住抬起眼皮向主席台上瞄了一眼。】
【男生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面对着台下浩浩荡荡千把号人的操场丝毫没有怯意。他的声音平静而沉稳，如同一条安稳的河流般缓缓流淌而出。隔了太远，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记得他的白衬衫洗得干净，从这边望过去，阳光正好迎着他的脸照过来，看起来就好像……他整个人在发光。像极了某些烂俗言情小说的桥段，不过遗憾的是她并没有对他一见钟情。】
【纵然后来得知分在一个班里，但她这种学渣和他那种学神的距离不是轻易可以抹去的，就像她对着老爸的专业书籍十几年，也依旧看不懂它们组合在一起所表达的意思。所以他，大约又是不会产生什么关联的人。】
【她只猜中一半。】


【在入学两个月后，她迎来高中生涯的第一道大坎——期中考试。毫无疑问地，被绊倒了。而这个时候，正是她连同另外几个倒霉蛋，被叫到办公室。踏过那条走廊，走廊窗户外树影倒映进来在脸上徐徐掠过，送她进了办公室。】
【数学老师是一个声音尖厉的中年女人，高分贝的愤怒训斥撞击着大家的耳膜。她垂着头，作乖巧状默声听着责问。】

青衍

【青衍期待的高中生活应该是平静的，当然就算不平静也不会让他轻易动摇内心就是了】

【入学仪式到现在两个月，不擅与人交流的特质让他完美把不想接触的人隔离在自己的世界外，又回到初中时独来独往的日子】

【期考后的排名也是在把握中的位置，从排行榜前小心挤出人群，突然被数学老师给带去了办公室】

【在办公室里站在办公桌旁边，有一声没一声地应和着老师的嘘寒问暖，心下想着叫自己来的目的是什么】

【几名同学走了进来，青衍扫了一眼，都是同班却记不住名字的人，看着他们惨淡的表情，大概也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青衍蓦然地站在一旁，听着数学老师刻薄的训斥，分贝高得他感到耳朵不适，作为优等生此时在这也颇为碍眼。试图在老师说完的间歇时间临阵脱逃】

老师，请问我可以回去了吗？

慕情

【她在间隙忍不住偷偷抬头瞥了他一眼，还是平常那副冷冰冰的模样，漠不关心地站在一边，就好像面前老师的训话和他无关一样。不过好像也确实与他无关？所以，他究竟是来干嘛的？】
【充斥着耳边的声音好不容易有了短暂停歇，就听见他开口询问，老师立即变脸，声音里虽然留着怒气痕迹却是和颜悦色的让他等等。】
【在心里嘀咕一声，感叹这老师脸色变得真快，不经意抬头，就发现这数学老师调过头来正对她怒目而视。猛地一惊，心顿时悬到嗓子眼。】

“慕情留下！其他人先回去吧。”

【阴着一张脸的老师对其他人下了特赦令，那几个人忙不迭就窜出办公室。紧接着她那张试卷就被狠狠甩在桌上。】

“十二分！慕情你上课都听什么，别人好歹考了四五十分，你倒好，考个倒数第一！拉低全班多少平均分！！！……”

【她被噎了一下，有些无措。老爸老妈一向不太在意她的成绩，所以她一般踩着及格线就无所谓。第一次砸成这样，心里很想说对不起，却又觉得这种时候说对不起好像也没什么用，于是只能维持着这个可怜巴巴的姿势，继续挨骂。其实从小学一路读上来，这种训她没少挨，只是今天感觉似乎特别的……尴尬。】

“……总之，”

【结束一长串的斥责后，女老师似乎总算是消了点气，伸手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终于说出最后的目的。边说，边转过头，对青衍。】

“这样下去不行，所以，青衍同学，拜托你帮她补补习。”

【她茫然的眨眨眼睛。】

青衍

【老师回过头是拼命压抑怒气的笑容，让青衍不寒而栗地皱皱眉头，只好安静地继续神游站立着】

【脑子已经放空着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窗户外的干爽秋风吹过来很是舒服，甚至都有些疲倦了起来】

【试卷甩在桌上刺耳的摩擦声让青衍重新回到现实，看着惊醒他的罪魁祸首，上面那刺眼的十二分跟秋天的红叶似的惹眼】

【十二分……居然还能有这个分数？这么想着便多看了一眼试卷的主人，虽然看着是不太聪明，但是就算是蒙着写也不可能只有十二分】

【自觉把这个缩着脑袋的女生归类为“笨蛋”的行列，也清楚地记下了试卷上的名字】

【老师似乎发泄完怒火，总结似地转过头来看着自己，下一句话让他忍不住微微睁开嘴巴，终于知道自己在这里的用处是什么】

可是……

【本想用一些理由搪塞过去，但是本就不擅长交流，话到嘴边却半天吐不出去，而且拒绝老师后的事情可能会更加麻烦，最后只能选择沉默，看向慕情茫然的脸】

好。

“青衍同学，老师就相信你这样的学生，慕情同学就交给你了，如果有什么难题的话……”

【老师欣喜笑着继续不停嘴地说着，径直拿起慕情的试卷，打断她的话】

那老师我们就先回教室了。

“哦……哦，好”

【想快些离开办公室，青衍率先迈出几步，回头看了看还发愣的慕情】

走吧，慕情同学。

慕情

【她还没反应过来被这两人几句话就决定的命运，听到他叫下意识就应了。许是那个声音太过冷淡自然，她懵懵懂懂之间就跟着他迈出了办公室的大门。】
【她落后一步，后知后觉得想起来忘了和老师打招呼就离开了，虽然她不太喜欢这个老是高声呵斥的数学老师。耳膜上仿佛还残留她的怒吼……猝然想起来，刚刚——他们是不是说要补习？！】
【青衍……那个全校第一啊……】
【觑了一眼，前面的人萦着的气氛好像十分冷漠肃静，她咋呼着想叫人又被这莫名的古怪感觉弄得屏声，瘪瘪嘴。】

青衍

【终于离开了办公室，暗暗松了口气，可以回教室继续那个被成绩公布打断的午觉】

【身后小心的脚步声和手里的试卷提醒了他身后还有一个任务对象，虽然说不符合自己心意，但答应下来的事还是得去完成】

【拿起试卷审阅了一遍，秀丽的字体整齐的排列，看上去不像那些故意不学习的坏学生。语气平静地问到】

是怎样考，才能考出十二分呢？

【转过身来看向她，手里的试卷随着转身发出轻微抖动的声音】

我很好奇。

【青衍是真的好奇，在他脑海里只要平时认真学习，就不会得到不好的成绩】

慕情

【这个角度看去的侧脸似乎有点不太高兴的感觉。她在这种时候又有点意外的敏锐。】
【然而迟钝的脑子总算明白老师和青衍两个人直接敲定了她补习的事。这！这！这完全不顾她这个当事人的意愿嘛！！！】
【伸手抓了抓头发，12分的事转眼被抛诸脑后，不忿他们的擅自决定。而人亦步亦趋在他身后，冷不丁他转身，险险刹住脚步。四目相对，猛地心一跳。】
【乍听清他的话，以为他也想嘲笑自己，因为身高劣势不得不仰起头，瞪大眼睛准备要和他理论，却见他眼中认真，与以往闲言碎语背后议论她的那些男女全然不同，纯粹得连她都差点被说服这不是作伪，就是如他所言的好奇。】
【一时找不到言语，空气滞了片刻。夏天明明早已过去，不知从何而来的一点燥热钻进心里。】
【她故作平常地一把夺过试卷，正要开口，卷面上鲜红的分数明晃晃的映入眼里，提醒了几乎被遗忘的那个分数。她顿时有点心虚，气势上弱了几分。】

呃……就是这么考嘛，我怎么知道。
我要是知道，就不会考成这样了……

【声音愈低下去，虽然一向无畏议论但骤然被他这么直白的提出来，脸颊也不觉从耳根升起一丝绯色。】

青衍

【手中的试卷被她夺去，虽然女孩想要故作镇静，但是脸上的绯红色还是明显表现出她心下的慌乱】

【青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那句纯属无心的问题是不是刺激到了慕情。因为对于成绩没那么在意，恐怕他永远也不会理解这种不安】

努力的话……

【缓慢地张嘴说着，声音轻缓而冷清，握了握拳头努力把话完整说下来，毕竟和她也只是两个月的同学罢了，不想过于亲密，也不想因此让她消沉下去】

努力的话应该可以的吧，你的话。

【不敢盲目下定论，只好用了比较委婉的口气】

要试试看吗，如果你想补课的话，我可以帮你。

慕情

【不由抿紧了嘴唇，最后盯着卷子不再说话，却也强撑着不想显得势弱。】
【他清清冷冷的话传入耳朵，分明不是什么熟悉的人，怎么可以说得这么有信心啊！难道他这种超神的优等生还有这种特技？！】
【她眸子一移转而盯着他，狐疑。不过因为他的说话姿态倒是容易接受了补习这件事。】

那……好吧。

【她在这事上难得对自己有些信心不足，以过去的无数经验。想想刚数学老师说的话，她的分数……拖了全班的后腿啊……感觉她不补的话，会被那女人大卸八块。】
【她攥着卷子认命，看眼前的人没什么表情，想起才入学两个月，这个人就被传得十项全能、神乎其神。不过这次期中大考高居榜首，甩了第二几十分这事，她确实亲眼在公告栏上见到。所以……也许可以？】

那就拜托青衍同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