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院】

商梓萌

庄园够我们住了，再说庄园本来就是咱们大家一起在才热闹，结婚生孩子了人多更热闹

你走了，就不是一个家了。

【眼泪有点控制不住，红了眼睛。可是这是湘湘姐自己的选择，她的人生，我们谁都无权干涉。】

虽然我平时不懂事，老是惹你们生气，但我明白长大了都要有自己的选择，只要是你心里的选择，那么我选择支持。

【再多的不舍，也没办法。也许如微博上看到的一些文字，人长大了都要有自己的路要走，天下也没不散的宴席。】

既然这样，那我快点找个人把自己嫁了，你就可以回来了

袭湘湘

【被她突如其来的眼泪弄得手足无措，原本想着她最小，也最“疯”，应该是最能接受的，倒是没料到结果会是这样】

【手忙脚乱的安抚她，给她擦眼泪】

别哭啊。乖，你不是喜欢旅游吗，逢年过节的，你可以出国玩玩找我呀，到时候姐姐继续陪你吃喝玩乐。

【坐回原位，嗔她】

呸！瞎说什么呢，这女孩子嫁人就等于二次投胎，这投胎对象你可得睁大眼睛好好选！到时候记得一起带出国给我看看。

【又说了几句逗趣的话，直到把她逗笑才松了口气，后自去看电影不提……】


——————结——————

崔泓

——2063年2月初——

【几乎在收到何乐通知的同时，拜托三科查询的交易记录也传到手里，均证明谢苗苗曾在一月中旬实名购买雷管和压力感应装置。接完电话再看书面报告，只觉得汗毛都炸起来，其他人脸色也相当严峻】

【胡诚的亲自来电搅乱了凝重的气氛，声称撤销保护令和起诉申请。一屋子人判定过声音的确是他本人，即将敲定的行动方案再次出现分歧】

【虽没能掌握任何证据证明谢苗苗可能使用这些危险品，为防患于未然，拽上相熟的前辈们，坚持保留一科参与行动的权利。但五科考虑到两人真正和解的情况，不同意一科直接上门逮捕，最后妥协为五科先走家访程序，一科派人随队和在外围待命】

【自己顺理成章被五科叫去使唤，推脱是不可能了，努力装出平静的表象，给何乐留条短信】

“胡诚撤诉了，我跟五科上楼家访，马上到”

【随大队人马赶到街口，等外围待命的几位散开去，作好协助抓人的准备，跟着剩下的人钻进小街】

何乐

【给崔泓发短信示警后，我即刻离开了何茹的侦探所。由于时间已经快到上下班的高峰期，出租车开到一半就堵在了半路，我干脆下了车，穿梭在楼宇间的小巷，往电影院的方向跑】

【途中听到短信的铃声，也顾不上停下来看一眼。等来到胡诚家楼下时，看到警署的远远的从巷子另一头走来，紧悬的心才算放下。就算是在晚间，夏的炎热也丝毫不减，这一路猛跑，出的汗恨不得浸透了T恤，我抹了抹额头滴落的汗，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楼上还没有动静

【为什么我一个和案件无关的人会出现在这里，就交给崔泓去解释吧。不过看其他警察倒没有太意外的表情，可能从看见我的时候，就已经解释过了】

走吧

【胡诚家的灯正亮着，从一楼的布局来看，正好是厨房那一面，隐约可以看得见两个人影晃动，但具体的情况还是要上楼才能清楚】

崔泓

【捏紧的拳头在见到何乐的一瞬终于松开，脚底下也有了力气，点点头带他一起上楼。提前说过找住在附近的朋友望风，其他警员不认识他也没多话，倒是五科那个参与过校花比大赛行动的网警师兄特地伸头瞧瞧，笑嘻嘻问】
“又是他？”

【揉揉鼻子咳嗽一声没搭话，上楼时落后几步，跟何乐咬耳朵】

……你的话我认真想过，按最糟的情况，谢苗苗应该不止杀了胡诚那么简单对吧？

【随着前面的人敲响二楼正对楼梯口那家的门，整颗心揪成一团，等来的却是收拾得干净利索、笑容满面的胡诚】

“请进，辛苦你们啦！”

【这形象和语气与几天前的那个无赖简直判若两人，忽然明白了谢苗苗当初为什么死心塌地跟他过日子，不犯浑的时候，这人真的很像样。有点傻眼，呆愣愣进了屋，看清客厅里的人又是一惊】

【记忆中那个披头散发乱抓乱挠的女人，脑后挽着小巧的发髻，正手脚麻利地盛汤添饭，看样子两人已吃了有一会儿。待她抬起头对胡诚微笑，纤细精致的眉眼间尽是温柔，令人难以置信她曾把一个高她一头的男人折磨到精神崩溃】

【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很完美，夫妻俩有说有笑回答常规提问，胡诚也痛痛快快在撤销申请单上签了名，谢苗苗还双手合十表达歉意】

“真是不好意思，我们两口子吵架麻烦了这么多人…啊，请稍等一下好吗？”

【由于没有任何异状，五科的两人正要带我们出去，谢苗苗却出言挽留。不好随便走动，只能在原地观察屋内大小摆设，别说引爆装置，凡是可能伤人的锐器都不见一把。转头对何乐皱皱眉，厨房方向又传来脚步声】

“今天我老公生日，吃块蛋糕再走吧。”

【在胡诚的帮助下，谢苗苗笑吟吟捧出个精巧别致的手工蛋糕，并调低了屋内照明。默默看着她一根根点燃蜡烛，那种攫住心肺的窒息感再次出现，下意识捏了捏何乐的手腕，指头直发抖】

何乐

【来的路上，我就想过这个问题，蝰蛇究竟能狠到什么程度。假如她单纯的想杀死胡诚，她只需要动动她那双似白玉般精雕玉琢的手，胡诚就足以万劫不复】

【如果她不仅恨胡诚，而且嫉妒呢？嫉妒别人家能和谐美满，夫唱妇随，嫉妒别人家能山盟海誓，白头偕老。凭什么轮到她头上，就是谎言与背叛？她所采买的那些东西，要带着多少人一起下地狱？】

【蝰蛇看到我踏入她家门时，我可以读出伏在她眼底的讶然。我看着她在众人面前的温婉贤淑，和她以前没什么不一样，又好像很不一样，或许以前她装得太好，终究是假的，与真之间差着一缕滚烫的灵魂】

吃块蛋糕，再走吗？

【我低声把蝰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有意无意地把走字咬得重了一点。蝰蛇没有理我，她专注地点着蜡烛，神色虔诚，房间里唯有那一处是亮的，烛焰落入她的眼里，像月照进了一江水，要化作眼泪从眼角溢出来，我知道那只是我的错觉】

【忽然间腕上一微痛，原来是崔泓捏住了我的手腕，天很热，他的指尖却是冷的。我仍然直直看着蝰蛇，但反手握住了他发抖的手】

【“我还记的那年你为我过生日，吹蜡烛时我心里许的愿望是想嫁给你。”谢苗苗手撑着桌子，偏头笑得很开心，“然后我就在你递过来的蛋糕里，吃到了戒指。”】

【“胡诚，今天你生日，你也许个关于我的愿望好不好，说不定也实现了呢？”她把蛋糕推到胡诚面前，像个小女人一样撒娇。“当然好。”胡诚本身就惯于这种把戏，搂过谢苗苗的脖子，在她的脸颊亲了一口，“我爱你，我许愿永远和你在一起。”】

【胡诚说完就一口气吹灭了蜡烛，黑暗中我能听见谢苗苗似嗔似笑地喃喃了一句，“傻瓜，说出来就不灵了。”尾音还千回百转幽幽地没有落地，枪声已共火光绽起】

崔泓

【发麻的手指在何乐手心里渐渐回温，恢复正常工作的大脑加速运转，以期找出谢苗苗的纰漏。黑暗中听见身旁的前辈打开枪套，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近在咫尺的枪声震得空气都在颤栗】

【血腥味蔓延开，一直以来的担忧变为现实。习惯性在见血的场合挡到何乐身前，死寂中灯光骤然亮起，拿枪的前辈大喊出的“不许动”打破凝固的沉默，所有人立即进入备战状态】

【脑后血肉模糊的胡诚趴在餐桌上，雪白的蛋糕挂着丝丝掺杂脑浆的血液，仿佛在讽刺几秒钟前二人的温言软语。谢苗苗保持一手举枪、一手搭着吊灯开关的姿势，脸上恬淡又苦涩的笑说不清是解脱还是痛苦。她饱含钟爱和疼惜凝望胡诚的尸体，声音却冰冷刺骨】

“你们体会过被挚爱伤害的痛苦吗？”

【在几个警员的面面相觑中，那些档案里单调的文字自谢苗苗口中娓娓道来，残忍的内容令透亮柔和的声音像绳索般在脖颈上缠紧】

“……不管他说出多伤人的话，不管他对我如何粗暴，一旦他在我面前哭着发誓痛改前非，我的心，就比忍受他打骂的时候疼上千百倍…我舍不得他哭。”

【鹅黄色的灯光映得她细挑的双眼异常明亮，拿枪的前辈已打开保险瞄准，她却像是沉浸在回忆里，对外界的变化无动于衷】

“可是我忘了，曾经以杀人为生的我忘了，暴力获得的征服感会令人上瘾。他利用这点，一次又一次给我希望，然后亲手捏碎它们。我要他也尝尝这样的滋味，我要他相信警察救不了他，没人可以帮他，只有我永远爱他。然后在他对未来充满憧憬的时候，毁掉一切。”

【以杀人为生…已算不清是第几次与这个行业的人打交道，可在谢苗苗亲口承认时仍旧惊讶。外表如此无害和楚楚可怜的年轻女人，竟也能够轻而易举夺取他人的性命。借助前方几人的遮挡，慢慢歪头贴近衣领上的话筒，杀人现场，人证物证俱在，一科进行逮捕合情合法】

何乐

【近在咫尺的刺鼻腥味还是让我身子一僵，我尽量把注意力放在端枪的蝰蛇身上，把挡在我前面的崔泓，扯回身边。蝰蛇的自白，苦情的像来自八点档的连续剧，受众都是中老年妇女。何茹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里，现在都不流行为了男人要死要活的女主了】

【听到她不舍得胡诚哭那一句，我甚至在想，这是不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她杀人无数，多少亡魂在她刀下哭嚎，她都无动于衷。她把所有柔情都留给了胡诚，可胡诚不仅不珍惜，还把她的心伤的千疮百孔】

【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在这个场景出现之前，我一直以为蝰蛇那个愿望，那个“有一个爱我的人且爱我的人”不过是她一时心血来潮，现在看来，那才是她的本我，天真执拗又疯狂到无所顾忌】

【不过胡诚死了，下一步她要做什么呢？之前她采买的东西，还没派上用场，怕是要留给结局。余光瞥见崔泓想要联系支援，用力地捏了他的手一下，示意他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我也是这时才注意，在蝰蛇长如一生的自白中，我一直没松开握着崔泓的手】

【“果然，杀手一旦对人动心了，就没有好下场的，哈哈哈。”蝰蛇笑到连持枪的手都不稳，脸色苍白，眼尾却泛着肃杀的红，我总觉得，她说“没有好下场”时，在盯着我】

【这一眼让我本能的觉得不对劲，无形的危机感似一把逼仄到咽喉的匕首。不对劲的地方是……椅子！餐厅里的每把椅子，都套着甜美清新的碎花椅套，波浪形的花边垂下，把椅子底挡得严严实实】

走！

【眼见着蝰蛇把枪指向了她自己的太阳穴，我拽起崔泓就往胡诚家外跑，开枪的声音被巨大的爆炸声淹没，我们一伙人几乎是被气浪掀到了走廊，嘭得撞在墙上】

崔泓

【因手上的压力停止动作，指头下意识紧扣回去，茫然看了何乐一眼。再度被谢苗苗几近疯癫的狂笑吸引回去，她死盯过来的眼睛像是两束针，扎得自己遍身刺痛】

【看到谢苗苗将枪口朝向自己，向前踏上半步，尚未开口阻止她，被何乐一把扯出门口。来不及多加思索，鼓膜在震天动地的巨响中一阵钝痛。只来得及伸长胳膊护住何乐的头，肩膀就直直砸在缓台上方的窗边】

【头晕眼花中紧紧抱着何乐不撒手，满视野的金星逐渐消退时，依稀看到黑洞洞的屋子，和歪倒在一边已变形的大门。缓了好一会儿，才将这场爆炸和谢苗苗的交易记录联系起来，马上低头检查何乐的状况】

你怎么样，撞到哪里没？

【不敢随便动他，只能急匆匆问上一句。这时终于看清，后边几人由于距离近跑得又晚，个个摔得不轻，面上或多或少都挂了点彩，最前面的我们还算好的。幸运的是胡诚家大门直对楼梯口，至少大家有足够的地方躲】

【心有余悸靠回墙边，扯起衣领请求一科支援】

……都活着，目标应该没有生还可能——嘶！

【没留神扯到肩膀，疼得直抽气。重新观察刚刚还灯火通明的温馨小屋，而今走廊灯光照到的地方，均蒙上一层炭黑。什么都没有了啊…这就是谢苗苗的最终目的吗】

何乐

【从爆炸中逃过一劫，还是不能避免灰头土脸。托崔泓的福，我没直接撞到墙上，但我并高兴不起来，尤其是看他疼得倒吸冷气的时候】

我没事，下次顾及别人前，先顾好自己

【冷着脸把手抚在崔泓的肩膀上，虽然我知道这个动作没有任何实际上缓解伤痛的作用。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我鬼使神差地往回走，想去看看蝰蛇的下场】

【她站的地方离爆炸点最近，身体被强烈的冲击撕成好几块，胡诚的尸体也没好到哪里去。我看着余火中散落的焦黑尸块，有的被火烧焦粘连到一起，五脏六腑更是七零八落，难分彼此。这算不算得上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结局？】

不可理喻

【我对着蝰蛇在火中燃烧着的头，用毫无起伏地声音下着批注。到底是她爱得病入膏肓，不给自己活路，所以说为什么要爱呢？火焰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蝰蛇残存的不甘】

【她应该早就下定决心要自杀，并策划了死法，顺带着拉几个差佬一起共赴黄泉路。她没有想到我会来，那有没有猜到崔泓会来呢？她自尽前那一刻，好像还固执着认为为喜欢崔泓】